雅言

一 平安夜 我走进一幅画 
 
今夜 那些平日里被忽略的城市绿荫 
忽然有了森林和草原的神秘和矜持 
今夜 走出钢筋丛林的人们 
让负累的心 解甲归田 
 
今夜 我独自涉过灯河和歌声的海 
走进清明上河 和盛世中的前人 
聊起繁华的命题 并邀请他们 
到现代的迪厅 酒吧 歌城 
和物资文明对话 
 
结果 愤怒的唾沫和眼神将我驱赶 
仓皇中 撞碎了纸上的繁华 
逃回现实 走回家 
家里 一灯如豆 柔和得象父亲的眼神 
宁静 可不可以也是平安夜的一种品质呢 
 
是夜 圣诞老人的手敲响西方的钟声 
砸碎东方老人怀抱千年的古董 
一种天伦 就此魂飞魄散 
 
入梦的时候 我又走进清明上河 
画里的人们早已经安歇 
我屏住呼吸 脚步很轻 
再不敢惊扰他们 
只想 在一幅画里的盛世 
以一个纯正东方人的姿态 
安静地走走 看看 
 
二 圣诞夜 做一条鱼吧 
 
没有烟充的城市 亮开了天窗 
月光羞怯地照进来 碰响了一个声音 
今晚 我是海 你们做一条鱼吧 
 
是的 我们是鱼 
不在水里就在网里 
网 其实是一道折射欲望的墙 
海里 也潜伏着暗礁 
但都抗拒不了灯火的诱惑 
 
钢筋丛林开不出美丽的花朵 
我们就靠一点粉饰的绿色 
填补心灵的空白 
让月光回到古代吧 
那样 她就不再羞涩 
 
今夜 高脚杯里 做一条任性的鱼 
在灯火辉煌里穿越自己的海域 
今晚的鲨鱼和美人鱼一样温顺 
如果咬了你 痛楚 
发作在天亮以后 
 
三 狂欢夜 该把思想的衣裳丢在哪里 
 
一个善于在长夜的氤氲中放牧思想的人 
于今晚 拒绝所有善意莅临的黑暗 
将思想沉重的衣裳 
丢弃在夜色暧昧的情绪里 
 
灯火阑珊 是缀在思想上华丽的流苏吗 
梦中的驿站徘徊在月光漫长的忧伤之外 
名利桎梏中流失的血气 
浮光艳影中丢失的精神原野 
涌动的欲望和激情 
汇成今夜铿锵的证词 
 
狂欢夜 有弓来自理性空间之外 
有人 赤裸了身体以身仆弓 
一个自欺的借口 
淋漓地解剖了我们 
 
体内激荡的血液 不一定真实 
但感觉已不再惧怕冬天的寒冷 
狂欢吧 释放吧 排遣吧 
直至虚空 虚空后的纯净 
让我们感觉 思想的衣裳 
不再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