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艰难的时刻

艰难。这是冷光的颤栗


地表难得的静

一条蛇闷在洞穴里

等……


它吐出分叉的信子

伸到被枯叶遮着的孔缝外面

闪电般缩回来，悬——

四只哭泣的轮子呼地滚了过去


马路，难得的轻

它又吐出天线似的信子

车流量被恐怖消息的流量挤开

人流量聚在门窗内


雪过了。雨过了。雷呢？

气温回升，哭变成丧


雷呢？体温足够点着闪电了

地下的亿万条命

分秒难熬想回到地上来正常生活


它蹿出地穴，游上马路

长长的青色的闪电游来游去

救护车，压过去

断成几截。殡仪车压过去……


青色的，被截断的闪电……引爆了雷

炸出千截闪电万截闪电

满天的雷满地的雷炸击起来


炸松，炸裂，炸碎

闪电取代了高高在上的脉脉阳光

涤荡消杀里里外外的毒

红白黑，黄紫灰……


闪电取代了老一套阳光

涤荡了消杀了肉里骨里的毒


绿水可饮，蓝天可飞

地下的虫兽拥出洞穴自在呼吸

地上的孩子自己走路，唱着上学跳着回家


202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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