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重现的昨日致意与告别

同学的大姐、也是我的故友，二十多年坎坷、多舛的职场生涯，终于告一段落了！守得云开见月明，无事一身轻，为庆贺这期盼已久、得之不易的退休，我主随客便，请她去尽情欢唱，一偿夙愿。

KTV隔音、隐密的包厢里，两人或独唱、或合唱，敞开胸怀、放声高歌，毫无顾忌和避讳，感到非常轻松、自在。老旋律、旧曲调，在斗室中飘扬、缭绕，仿佛昨日的青春岁月、年少时光再度重现……

大姐属低音域，多选和缓、低沉的男调；我则属中音域，一般女生的歌曲，勉强可以掌控。然而，迥异于以往的是我们都心照不宣、有志一同的选择有能力胜任的，而非热门的曲子，这是人到中年后磨炼出来的一点点自知之明吧，终于拥有足够的胸襟，让我们能平心静气的接受不可改变的事情。

还有，同样的曲子，如今我们的歌声已不复从前，随着词曲转折起伏，或热情或幽怨；倒是多了一份从容、恬淡，有些明白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奥义。莫非是时间稀释、过滤了生命的苦难与悲欢？还是已俱备充分的勇气，让我们能随遇而安的去改变可以改变的事情？抑或是两者兼而有之呢？

故友、老歌和旧场景，昨日重现，但是，此昨日已非彼昨日，因为容颜渐老、韶华渐逝，一身旅尘、两鬓飞霜。不过，可堪告慰的是我们已逐步增长了智慧，有能力区分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是不可改变的；然后，在变与不变之间细细的去斟酌、领悟何谓“放下执著”、“当下即是”的蕴涵……

隔天，收到大姐感性、感谢的e-mail，我以华兹华斯的诗句回覆：“谁也不能令时光倒流，使草原欣荣，花卉奔放；然而，我们不必感伤，情愿在残留的部份，再找寻力量！”也藉此，向重现的昨日致意与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