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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顶] “雅言博客”开言

怀念甘南

多年来,我一直渴望行走在草原上,化作一片悠悠的白云,拥有蓝天下这片广袤的草原……

当我再次踏上甘南拉卜楞寺这块神圣的土地时,我觉得自己远离了喧嚣,脱离了红尘,行走在一条通往圣洁的路上,内心无比的宁静与感恩。

我敬畏那些色彩斑斓的寺宇和庄严的佛塔,我双手合十,虔诚的转山、转水、转塔,转动着所有的经筒,心里千遍万遍默诵着玛尼玛尼哄,祈祷涤尽满身来自红尘中的尘埃,找回最真、最善、最美、最无私的自己。

当夕阳染红黄河源头卡日曲汇口以下干流玛曲时,我早已融化在这一湾碧水之中。倾听到了天籁般的歌喉正在穿透辽阔的草原,穿透我的心海。我情不自禁地寻声而去,一位叫卓玛的藏族姑娘正在清澈的河边载歌载舞。

多么熟悉的歌声啊!多么辽阔的草原!多么清澈的玛曲河啊!

20XX年前那个黄昏,我在茫茫的玛曲大草原上迷了路,当恐惧来袭的时候,一缕天籁般的歌喉忽然从天而降。小溪边,一位美丽的藏族女孩正在溪水边洗头发,对着溪流纵情歌唱。那飘渺的歌声如箭,射向苍穹,又从苍穹反弹回来,深深地扎进草原里,然后在无边的草原上荡漾开来。女孩将我们带到坡下她家放牧居住的帐篷里,为我们准备了糌粑,然后叫其哥哥用马将我送出一片沼泽地。临别时,她告诉我叫卓玛。从此,她的歌声也就穿越了我20XX年的光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

夕阳下的白龙江把郎木寺小镇一分为二。这条不足2米宽的白龙江清澈见底,其实白龙江只是一条小河,在我们南方可能河都称不上,更有意思的是,白龙江还分江南和江北。江北为甘肃省的甘南藏族自治州碌曲县,江南侧为四川省阿坝藏族羌族自治州若尔盖县,一镇跨两省,全国不多见。我伫立在小镇那条古丝绸之路上眺望,据说,这条古道是经河南至西域的古丝绸之路驿站。千年的沧桑,让我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感慨。

这里是一个自然环境非常优美的地方,同时也是藏传佛教相对发达的地方,也是涤荡灵魂的地方。虽然没有拉卜楞寺那般气势宏大,但这里的人与自然让我十分的着迷。

人说,郎木寺有"东方瑞士"的美称,虽然只居住着几百户人家,3000多人口,却也是个"国际化"的小镇,德国、法国、丹麦、瑞典、意大利等国的游客随处可见。记得有一年,我跌入十多米高的草坡下,搀扶我上来竟是一位德国女摄影师,让我特别的感动。故地重游,当年一幕幕往事全部涌上心头,恍如昨日。

再回首,小镇透出几分神圣和神秘,寺宇屋脊上的法轮夕阳下更显金碧辉煌与庄严。我匍匐在长满花草的坡上向佛塔叩拜,四周五颜六色的玛尼堆,是指引通往天堂的路标吗?我问佛,能为我的心指引一条回归自我的路吗?能护佑我在世俗的红尘中不迷失方向吗?

当经幡被夕阳染成一片血红时,我们已站到了草原深处著名的索克藏寺旁一山之丘上了。从这里眺望九曲黄河第一湾,心灵早已飞翔。透过那一片片在劲风中摇曳的经幡,黄河婉蜒折北而逝,逶迤直达天际。

这时,一队飞禽拍打着翅膀跃出水面,飞向落日。落日从云层射出一道道柱状的光芒,刹

那间,茫茫的草原水天相连,苍苍茫茫,如一幅巨大山水画。或宛如一个精心布置的巨大舞台,色彩炫丽,光怪陆离,此时此刻,我觉得自己都成了这舞台中的小角色,抑或如此的渺小。

忽然,一支悠长笛声从晚风中飘了过来。伴着云、伴着霞、伴着草原的气息,伴着黄河的味道,深深地驻进了我的心田。我借助取景器,遥望远方,原野忽明忽暗,深邃而又辽阔,我站到了天的尽头吗?

我敞开胸膛,让思绪飞越千重万重山,让落霞与孤鹭齐飞,让秋水与芳菲共天长,让人与自然和谐融为一个整体,让黄河在夕阳下永远泛着红色的磷光,天人合一,与美好的大自然相伴。

黎明,我像一只幽灵迷失在唐克古镇无人的街道上。

我迎着北斗星方向来到一条小河边,天空开始露出变幻莫测的云彩。静静地河水如镜,将云彩与两岸景色尽收在水面上,远方,袅袅炊烟在茫茫的草原升腾了起来,就在我准备过桥时,一辆摩托车迎面而来,一只黑影突然扑向摩托车。原来是一只藏獒,幸亏车速快,藏獒扑了空,只是将车后一位女孩手中的热水瓶扑了下来。

我立即想起20XX年前的一幕,也是在这片草原上,也是在一个黎明之后,一只藏獒瞬间扑向我,我潜意思地蹲下身来,企图用三脚架进行抵挡,藏獒从头顶上飞了过去,就在藏獒掉转身体,回扑我的刹那间,从帐篷冲出一个小女孩,一跃而起,紧紧地抱住了那条藏獒头部。由于惯性,藏獒与小女孩双双在草地上滚了起来,闻声而来的小女孩父母立即将藏獒铁链重新拴好在石桩上,藏獒特别不服气,还在冲我呐喊与怒吼。小女孩回头向我嫣然一笑,回到了帐篷。

岁月匆匆,往事却历历在目。唐克安好!当年那个奋不顾身救我的小女孩今何在?安好吗?

一抹夕阳浓彩重墨将若尔盖草原描绘得花枝招展。我真想躺在这片辽阔的草原上静静地睡去,谁也不要来唤醒我,将身躯紧紧地依偎大地上,让鲜花长满我的身躯,让云霞覆盖我风霜的面庞。

若尔盖草原地处川、甘、青三省结合部,为中国五大草原之一、三大湿地之一,也是西藏文化三大区域之一,总面积5.3万平方公里。我们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驰骋,像一只翱翔的雄鹰,俯视苍茫的草原;像一匹野马,在浩瀚的草原上狂奔;像一只狼,在辽阔的草原上追逐着羔羊,像草原上的牦牛,悠然自得生活在广袤的草原上……

我匍匐在地,聆听着大地的声音,忽然,我听到了急促的战马嘶杀声和阵阵的枪炮声,由远及近,我抬起头,遥望的远方,朦胧中看见一队红军人马向我走来……

原来,我们正行走在当年红军长征时走过的草地。打开历史的长卷,红军最悲壮的长征"过草地"就发生在这里,也是红军长征史上在四川滞留的时间最长、经历的地区最广阔、面临的环境最艰险、进行的斗争最卓绝、付出的牺牲也是最大的地方。

如今战争的销烟远去,草原更显一片祥和,美丽的格桑花在夕阳下无比娇艳,我情不自禁地摘下一串,编成一道美丽的花环,放在当年红军经过的地方,献给在此牺牲的红军将士。

今夜, 鲜花与你们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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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散板

一、青阳的桥

青阳多桥,多石桥,多古桥。

到底有多少座?不想翻看那泛黄的县志,也不想知道那确切的数据。闲暇的时候,三五好友敞开脚板,就在县境内,东南西北地跑,遇山攀山,遇水过桥。攀山虽难,险峻、陡峭、路遥,但攀登上去了,除了“一览众山小”,还是“一览众山小”,平时根植于心的谦和、低调、中庸的心态,随着攀登的次数的增多,变得畸形地膨胀起来。过桥却不同,步伐不紧不慢,不妨踱着方步,悠悠地看桥上的行人,桥下的潺潺的流水,桥前桥后的风景。也许,你走着走着,你就与桥融在一起,也成了一道风景。

没有一座桥不是故事凝成的。远的,不说,断桥;不说,芦沟桥;更不说大渡河上的铁索桥,就说说青阳县境内的那些桥,杜村乡的世荣桥,成了浪子回头的见证;乔木乡的响桥,是孝子孝敬老母的最好的礼物;庙前镇的彩虹桥,是当地张氏行善积德的产物。青阳大大小小有一百多座桥,最古的要算净信寺前的那座斜桥,有史记载这是南宋诗僧希坦改建的;最小的桥当属丁桥镇独龙村柯冲的珍珠桥。走到珍珠桥边,你稍不留意,就一步跨了过去,没有想到,自己的足下,竟然还卧着一座小不盈怀的“娃娃桥”。这桥虽然小,工艺却很精致,让人在读懂当年造桥匠人的匠心之外,还读懂了匠人的那颗悬在桥头的良心。

桥,是乡村的纽带,也是乡村的风水。在东堡,“十里三座桥”,那是方便,那是快捷,那更是和谐。在酉华镇,吴家与施家相互对峙的村落里,古时,因为土地、山场,尤其是水源的争夺之中,渐渐地便形成“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于是,双方都较着劲建桥,这桥,在这个时候,除了利于行走的功能之外,族人们还给它赋予了另外一种神秘的色彩,那就是你这座桥是弓,我这座桥,便是箭。你这座桥是箭,我这座桥就是弓。双方虎视眈眈地雄视着对方,结果是桥越建越多,你也没有射到我什么,我也没有射到你什么,彼此都在较着劲的发展之中成了旺族。爱情就像桥下的东流水一样,挡是挡不住的,施家的姑娘便成了吴家的媳妇,施家的儿郎,便成了吴家的姑爷。世仇慢慢地变成世亲,昔日曾经怒目而视吴施之家,如今桥头相遇,打躬作揖、礼让有加,虽没有长袍马褂的古意,但不失温良恭俭让的情怀。

桥与心的距离是最近的。不爱你,纵然你就在桥这头,我就是不愿过桥。喜欢你,哪怕是一根枯木搭的独木桥,我也要撵过去,去看你。桥是喜欢美丽的,美丽总是与桥结伴而行。青阳美丽乡村不少,桥都成了主要角色,像那杨田乡九甲里的万福桥,款款地站在那里,一站就近两百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她的站姿由过去的畏畏缩缩,变得精神抖擞起来,那些披挂在桥身的藤藤蔓蔓,此时,便成了它美丽的大氅,微风乍起,妩媚就如同桥下的波澜,一波连着一波。

此时,桥与人站在一起,人便成了桥的附庸;心与桥连在一起,桥便成了人的支撑。

二、青阳的井

水,是生命的源泉,井,是源泉的封地。没有一个村,是无井的。在青阳,就连高山少水的五梅村,也在石头缝隙里,淘一口井,浅浅的,却汩汩地有水从石缝中,往外冒。

村有大小,井也有大小。哪个村出名了,那肯定这个村,有一眼出名的井。你不要说,我是在乱说。听说过那个陵阳“风流谢家村”吧,那里就有一个远近闻名的“桃花井”,挚友曹其明少年时就在那个村庄读书,“桃花井”边的那个传说,就是他撰写的。在我眼里,桃树是正经的一棵树,桃花是正派的一种花,这里的一些演义,都应该与这个村出来的人,才华出众,自成一派有关。青阳最多的井,应该属于酉华镇了,“九井十三坑”,这里的井,就是你没有见过,光听这些名字,就觉得气度不凡。大寺井,站在这个井旁边,你已经看不到那巍峨的山寺了,但大寺井边的那些古寺遗留下的砖碎瓦,就让你感到这眼井,禅意深深,古意盈盈了,没有那样深的慧根,你是不能领略这其中的真意的。不知道什么人最初给这眼井,起了这个最妥切的名字。看似普通的一口井,就像一匹湛蓝的缎子,横陈在一个山村的路口,那井水隔段时间,就像打翻的万斛珍珠,毫无吝啬地一串串地喷涌着。那井水喷涌的神奇,挥洒的自如,总让人感到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深藏地下的井水,互通有无。据当地村民说,酉华的井是相通的,从这个井圈里,倒进一稻篓稻壳,过不了多久,其它井里,就会渐渐流出稻壳。酉华地下有一条暗河,托着那些淙淙不绝的井,就像游子不管走得多远,家乡与亲人就是一根牵着自己的那根线一样,细若游丝,看不见,却能感受得到。

井不分大小,就像人不分胖瘦一样,都有一个名字,有的端庄,有的神圣,有的却不乏诙谐。龙王井,县城天台南路的一眼古井,曾经的口碑与荣耀,不逊色于一座享有盛誉的大家族的祠堂,结果,它也逃脱不了城市建设的步伐,如今,它葬身在一座十多层的大厦之下;六泉井,从明朝到现在,可能喝这口井水的人,没有听这个井故事的人多,当一口井与一场决战有关,与一个朝代的兴衰成败有关,这口井再怎么谦恭,也阻挡不了在历史上留下重墨浓彩的一页。

显富斗富,古来有之。过去,有钱的人家嫁女,陪田陪地陪山林,就连棺材也成了陪嫁。觉得还显不够,又顺手陪一口水井。水,你不能从娘家带到婆家,那就花银子在婆家的地盘上,选一块吉地,打一口陪嫁之井。这井,如今在九华乡柯村柯乔牌坊不远,还幽幽地摆在那里,就像摆着一个古代富豪嫁女的佐证。

每个游子的心中,都珍藏着一口井。我也不例外。我心中的这口井,在庙前镇玉屏村的西庄。这口井的水甘甜,尤其是夏天,用这个水烧菜,菜几天不溲;泡茶,几天不坏。这个井的水冬暖夏凉。过去,没有冰箱,夏天用网兜把西瓜挂在井壁,过几个小时之后切开,瓜瓤丝丝地冒着寒气,就像冰镇的一样。小时候,挑水时,就喜欢与小伙伴们在宽大的井台上玩,下一盘象棋,谁输了,就喝一葫芦瓢井水。后来,觉得这样效率太慢,就学大人斗酒那样划拳,谁输了拳,谁就喝井水。井水虽甜润,但喝多了,肚子胀得饭也吃不下。好在那个年代,本来就缺衣少食,井水权当充饥了。 不久前,想起家乡的这眼老井,特意来到这口老井边,看看。现今,村里家家都用上了自来水,这口老井无形之中荒废了。只见过去锃亮的井台,现已荒草萋萋,井边小径开满了许多不知名的野花,还长起了一蓬荆棘。只是那井水,还是那样地清澈,明镜一般叠印着,蔚蓝的天空,天空放牧着的白云。我探头看井,井水温情而又忠实地把我的镜像摄入水中,水面上一个华发渐生的半百老人,正对着我笑哩!我不知道,井水有没有记忆与刻录功能,如果有的话,我童年的容颜,一定与眼前这尊老态毕见的形象相对冲,相融合、相印证。我懂得,一口没有人来汲水的井,那是多么的寂寞与无奈,站在这口井边,我情不自禁地跪下身,用手轻轻地撩起那清凉的井水,想对它说点什么,又觉得此时,说什么既不违心,又不违和呢?井水在我的轻轻撩拨之下,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我看懂了,井水在轻盈地跳舞。孤寂的独舞。

井有多深,乡村的底蕴就有多厚;井有多古,乡村就有多老。等到乡村古井渐渐少了的时候,我们的乡愁,就会多起来,就像一眼古井,井水涨起来,就会外溢。我不知道乡愁外溢,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致。

三、青阳的树

树,是乡村的标签,也是乡村的路标。

一个有模有样的村庄,除了充满沧桑感的老祠堂之外,前面应该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池塘,村口的边缘地带,还应该有三五棵风景树,这树,当然是古树,不说上千年,最少二三百年是应该有的。不然,用今天流形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岁”不配位了。

青阳的村庄,多树,多古树。这树有樟,有柳,有檀,有椿树,有柏树,有松树。村人是有讲究的,什么树适宜在村庄内栽植,什么树适宜在村庄旁边栽植,什么树应该离村庄远些。柏树与松树,村人就忌讳种植在村庄内,而是特意把它们种植在离村庄不远处的祖坟边。一般在外飘泊的人,谈得最多的往往是家乡的树。童年,在大柳树下捉迷藏,在大桦树下躲暴雨,在椿树上网知了。老了回家,远远地望到了村口的那高高的樟树的树梢,就像望到了自己家里的屋檐,心里便对自己说:到了!到了!家到了!原来,此时的家,也就成了一棵树,一棵几里之外,就能望见的树。

青阳没有评过树王什么的,要评,酉华镇的黄公檀应当之无愧。这棵树屹立在酉华镇二酉董村的村口,巍巍如华盖,千年不变地保持着不亢不卑的姿态。那巨大的石碑上的“檀公古树”标示,蕴藏着世人对它的虔诚与尊重。作为一棵树,世人能尊称其为“公”的能有几株呢?像超凡脱俗的圣人一样,历史长河中能尊称为“子”的人,也就那熠熠闪耀的那几个人:孔子、老子、庄子、墨子等,他们是人中人杰。搜罗树中能尊称为“公”的,恕我孤陋寡闻,还真的没有听见过。陕西省黄陵轩辕庙中的“轩辕柏”,据传为轩辕皇帝亲手所植,距今有5000年,那也只称“黄陵古柏”。应该说,“檀公古树”作为一棵树,算是树中伟丈夫。

想象不出,一千多年前它是怎么来到这里,是飞鸟将它叼来?还是春风把它吹来?要不是,大宋行吟的诗人,漫游行吟时,就顺手把它栽在这块山青水秀的山溪边。山川是有灵气的。山川的灵气,融汇着日月的精华,让它在繁花似锦的大宋,慢慢地生根、发芽,渐渐长成高20XX年已过,它仍然长势旺盛。千年啊,无法统计它经受过的诱惑与磨难。青檀,作为制作“纸寿千年”宣纸的最佳的原料,它没有放弃自己最初站立的姿势,糊里糊途地成了宣纸的一堆纸浆。假如,它成了一刀宣纸,生命也会随之改变。或许那张传世的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就成了它的生命最好的延续;或许,它成了苏东坡任情挥洒的一首诗的手稿;或许它成了岳飞笔下精忠报国的奏折。在遗憾与不幸之间,它能玉树临风般地留下了来,伴一条山溪,半轮明月,一伴就是千年。百年的孤,能成仙,千年的它啊,理应成精。千年啊,它依然抖擞着精、气、神,让人一见,景仰顿生,就想附下身去,虔诚地把它通体抚摸一遍。那疤疤节节的的缝隙中,充盈着天灾、兵祸的印记。这些印记,让人想到沧海桑田,想到白云苍狗。应该感谢世代呵护它的村民,缺薪时,没有把它当成一堆柴。缺暖时,没有把它当成一篓炭。缺钱时,没有把它当成一棵普通的青檀,作为打家具的一根料,制作宣纸的一堆桨。它伟岸且不失潇洒地活着,一活就是千年。这是一棵树的奇迹,也是这个村庄人与自然世代融洽共处的奇迹。

一棵树,被记载在一部家谱中,这很少见。这株檀公古树,十分荣耀地被记录在当地望族董氏家谱中。这套清乾隆年间修缮的《董氏家谱》,这样郑重地记述着这棵树:“祠前有古檀焉,枝杆扶疏,苍翠劲茂,荫翳四蔽,形如然。据堪舆家云:以为风水之配合,而父老相传往往谓是树之荣枯,足以觇村人之兴败焉。昔田氏将分庭前之荆树,忽瘁。王氏将贵堂下之槐树,交荣。盖江山汇灵草木,呈瑞祥之兆,预有明微微。祠前之古檀,不知共几经岁月矣,而纠结盘根历久,弥荣行见地灵呈祥。人文蔚起,董氏之兴,其有日乎,则兹树之庇荫,我村者不仅一二人,而且千百人,不仅一二世,而且千百世矣。”把一个家族甚至一个村的千年繁衍与发展,归功于一棵树,这棵树在世人的眼中,功莫大也。一个村,世代相传把一棵普通的树,尊称为檀公,这棵树,世代在这个村民的眼中,尊敬与膜拜是无以替代的。我宁愿相信那带有迷信色彩的一些传说,觉得这棵树,就是村里的一个活得有滋有味的活神仙,它与其它的神仙不同,食人间烟火,静静地听董家话桑麻,闻王家说鸡豚,从大宋巍然耸立到如今,终于把自己站成一道鲜活的风景。

董村不大,地处一个山凹里,两边青山对峙,中间小桥流水潺潺。这两边的山,东边地叫狮山,西边的山,也叫狮山。檀公古树就在其间,故被称作“双狮争绣球”。每年正月里,村里玩龙灯时,发灯之前,先要绕着檀公古树转一圈,然后,各家各户才能开始接龙灯。村里年轻人婚嫁,都要到檀公古树前,虔诚地礼拜再三,再结百年之好。这样的风俗,就像这棵树,永久地矗立在村民的心坎中。

春天里,拜访这棵德高望重的树,就像拜访我的一位没有谋面的先人,隐隐约约之中,我仿佛看到春雨中婆娑的树叶,幻化成慈祥的面容,千年的沉静如水,洇洇地漫过我那颗浮躁的心灵,忐忑,渐渐地变得安稳、妥帖。

树无语,我无声,唯有春风可人地吹着。

青阳多古树,如果把每一棵古树都写个小传,拍个动态的视频,多好!

四、青阳的花

倘若,花也分家花、野花的话,那桃花、杏花、梨花、桂花、油菜花、桅子花、梧桐花、乔麦花,当属青阳的家花。那轰轰烈烈的杜鹃花,更应是青阳家花的花魁了。一个叫花台的高山,就因为杜鹃的漫山盛开盛开,而有了这个名字。一个花台,不仅使青阳增色不少,更是佛山九华山在冷峻之中,多了无限的暖色。到花台人们是冲着花去的,一座花堆垒起来的山,当然,不会让春天失望,更不会让游春的人,失望。

青阳山野不缺花,缺少的是欣赏花的人。杜村乡的花千里,不说招蜂引蝶,却吸引了全国爱花的人。一座花搭的舞台,在芬芳中总是让人踏花而来,携香而归。

世俗中总觉得这句话不地道:“家花没有野花香”,有点弃糟糠于水火之意。其实,青阳本土,真正的家花虽多,但却形成不了规模,像荷花、像菊花,像牡丹,从另一种意思上来说,这些花是移植过来的,可以算是“野花”。当年,陶渊明在离青阳不远的东流“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青阳没有南山,青阳多青山,妩媚青山下,青阳人种荷、种菊、种牡丹,不仅让乡村大红大紫、大艳大绿起来,也使乡民的腰包渐渐地鼓了起来。花开时节,摄友相机的镜头不够用了,各色的旗袍走秀,忙得今天荷花群里走,明天菊花丛中笑,后天牡丹花中俏。难怪,一曲《乔木的菊花会唱歌》,甫一谱就,一唱便就火了。

青阳多竹,竹子也开花、结籽。不过,这种情形并不常见。话说古时,青阳遭遇蝗虫,农民颗粒无收,就在人们绝望之际,那漫山遍野的竹子开花了,花期一过,竹子枝头结满了果实。灾民们吃着竹子结的果实,度过了饥荒。想想,花是有灵性的,花开花落说是无意,却是有意;云卷云舒,说是有意,却是无意。花开赋予了人们多少遐想与期待啊,一树飘雪的梨花,落在人们心头的却是一个个壮实的雪梨,梨花飘雪的那种虚无飘渺的美,最终却落在雪梨的香甜可口上,理想与现实,结合得是那样的美妙。

花,是乡村的姿色。走进青阳,你纵有“一夜看见长安花”豪情与本领,你却不能几日把青阳的花儿看尽。其实,我劝你把那些大红大紫的花儿看厌之后,不妨到翠峰之下,看看那朴素的山茶花;不妨到九子岩上,嗅嗅那馨香的辛夷花;不妨到南阳湾里,踩踩那野生的紫云英花......

五、青阳的水

长江忍痛割爱地把江南切一块,小心翼翼地放在这里,这,便成了青阳。

一条八都河千古不废地流着,从西流向东,渐渐地与九华河汇合,像孪生兄弟一样,肩并肩,手挽手地流向大通和悦洲,再流向长江。青通河把青阳这座袖珍小城,劈成东西两半。使小城有了小城的样子,人与人之间有了望的距离。青通河逶迤得就像表演青阳腔的那个丽花旦,轻盈挥动的水袖,怎么看都动感十足。一条青通河,引起多少青阳人的眷恋与吟唱,乡党江弱水教授的一篇《我河》,写尽了青通河的千姿百态,让人们看什么河,都没有家乡这条河有情趣,有故事,有内涵。那盈盈的芙蓉湖,像一只巨大的绣球,随时都有可能抛向钟情青阳的俊郎。高阳桥、南门桥、九子桥,次第扮演着迎来送往的角色,人来车往,使老桥雄风不减,新桥风韵凸现。

向东,向东,再向东,七星河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弯,把酉华、木镇、乔木、新河、丁桥尽情地拥抱在怀中,那潺潺地河水,把这方土地尽情地浇灌与滋润。

当年,屈原被流放到这块土地,应该是从河中来的,那港港湾湾中,也许还飘着一叶扁舟的倒影。李白三次到青阳,每一次都少不了与河亲近,就连他的诗,哪一首不水气淋淋,有一种云蒸霞蔚的感觉。青阳有了河,便有了灵气,有了流向,有了自己的执着与追求。

青阳多山,却不缺水。众多的山,山上那茂密的森林与植被,孕育了一条条大河的源头。如果说,河是青阳人的母亲的话,那山就是青阳人的父亲。河的温柔与负重,与山的刚强与豁达,天衣无缝地结合,造就了青阳人的性格柔中有刚,刚柔相济。干什么事都认认真真、孜孜以求,哪怕是唱一首歌,跳一场舞,也得歌舞相配,相得益彰。

余光中老先生是来过青阳,问过俗的。金庸没有来过将军湖,却给“将军湖”留下了珍贵的墨宝。他的笔下出将军、出大侠、出才子、出仗剑游天下的侠女,更出云波诡谲的江湖。一座将军湖,濡湿了金庸的那管狼毫,更让一座城的老百姓的日子从此过得滋润而又鲜活。

青阳那些星罗棋布的山乡水库,就像明珠镶嵌在山村中。这些水库人们时常提到的有新河的东山水库,杨田的三千里水库,杜村的晚口水库,丁桥的石壁水库与明塘水库。还有,我心中念念难忘的家乡玉屏的丰收水库。这些水库,与那些大河相比,就同金庸笔下的另一个江湖,虽不是河水滔滔,但却是全县农田旱涝保收的最好保障。如今,这些水库还成了乡村旅游的另一个亮点,像杜村乡福缘谷东红水库,除了灌溉农田之外,又成了漂流的源头。

河、湖与水库,就这样成了滋养乡村的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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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快乐,来的那么简单

正当我忘乎所以的,他却突然甩下我,往回走,我也没喂你去那里?他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不陪你傻了,饿了回去吃饭。

路口十字街头,交汇此处,然后各散西东,相互之间不会有记忆,相互之间不会有印记,冷硬的水泥路,不堪重负的斑驳,有过却不会留下任何脚印。

每一个人代表着一个世界,在各自世界里有着悲欢离合,也有些各种幸福与快乐。我与隔壁理发店的小哥无聊的现在还在装修的酒吧门口,他傻呵呵的看着那个刚刚安装的临时红绿灯,不是莫名的大笑,不是还拍拍我肩膀,示意我去看,我看过去不过就是车来车往人潮汹涌,上下班那里都这样。

他笑着说,你看那辆车,没看红灯都到了路中间才发现红灯,哈哈……。我看着他兴奋的表情,仿佛这个是最搞笑的笑话,我也很认真的看,可惜我真的找不到笑点,唯一想笑的就是他笑得有点傻,但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单纯,一个三十好几的人还如此简单,的确让人羡慕。

我很努力的配合他,但是我心里没有太多的快乐,当然也不能说我不快乐,只是那么高兴罢了。我有点纳闷的看着十字路口,绿灯走了一批,红灯堵了一批,但这个不好笑,但他却在笑。

我很认真的问他,能告诉我笑什么吗?他哈哈笑着指着路灯,你看多傻,在这搞个红绿灯,这些人一下子手忙脚乱。我额的一声,彻底无语,依旧跟随他看着十字路口,依旧听见他快乐的讲解。

忙碌在街上的人没有笑,来去的车上面的司机好像也没有,每个人因为要回家,或者去应酬,因为工作因为应酬,因为生活因为理想,但都没有笑,也只有这个单纯的老男孩在笑。他也像他们一样活着,每天也工作,也有家庭也有生活,他欢乐的看不见一起沉重,有的就是此刻没心没肺的快乐。突然我好想笑,开始是找他,当我笑起来时候却是笑我自己,在然后就是笑那个不知所以的临时红绿灯,还有给它搞得晕头转向的行人与车辆。

不过生活,总会有快乐与烦恼,笑着你也在路上,愁着一样在路上,风景也许依旧是那个风景,但为什么不能换上一个好的心情呢。既然要笑何必问为什么笑,既然要哭为什么问为什么哭呢,笑与哭是我们与生俱来的,那么又何必给自己欢乐或者悲伤一个满足别人的定义。

想到这里我由衷的笑了,手很自然的搭在他肩膀,和他一样没心没肺,也没啥内涵,没有目的。有点阴霾的傍晚居然有点夕阳的灿烂,虽然看不见太阳,也没有一丝云彩。

正当我忘乎所以的,他却突然甩下我,往回走,我也没喂你去那里?他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不陪你傻了,饿了回去吃饭。

瞬间我凌乱在秋风里,瞬间我迷失在十字街头,瞬间我轻吐一口气,喃喃道,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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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忙,遇见闲

路上的现实引人前往,前往是向一种方向走去,走去是择好了一种路途,路途是生活的世界,世界是人生的钻石,钻石是你的思想。

走着走着,遇见了现实的模样。

东面路口有人舞青春。

生活在她的脚尖上舞蹈,人生在她的指尖流动,时间缓缓从她眸光翔出芬芳,世界纷纷在她的城楼结风景。

现实在她头顶开成曲谱,绝版的经典的,抒情叙事的节奏,理想在她天地火成龙虎,丰富的多彩的,空前绝后的高山。

她攀登以青春的光,她开启以年华的霜,她踏浪以心灵的风云。

向东不尽宝藏,皆在她的肥瘦里,往东无穷魅力,全在她的斧琴中。

西边路口有人写书。

现实在他的笔杆子上跃海,生活在他的墨水中挥镰,人生在他的情思中扬帆,时间红成灯笼挂在屋檐下摇曳,展翅的世界落出他的华章天下。

青春在另一种人间走路,青春在他的满腹经书中行锋,悲欢离合的阴晴圆缺的,多愁善感的爱恨情仇的,他的眼里覆盖青山,他的怀中蓄满潮水。

繁星成火把,灯火是繁华,划桨用他的窗镜,前进用他的热血,耕耘用他的灵魂。

西去不负诗情画意,西近知归途意境。

南面路口有人创新。

生活是变化的虹,人生是不断变化的兜,现实是那极易发生变化的桥,世界是很难创造出与众不同的船。

一舟晴空万里一舟无限想象,一虹美轮美奂一虹山水星月,一兜光明黑暗一兜风起云涌,一手浪一心波,一境树藤一丛纵横。

创造宇宙,循环银河,不停闪烁真理与实虚。创造空间,环绕艺术,不动声色雕刻栩栩如生。

向南有气象万象,往南有万物待弓。

北边路口有人建设。

楼在阶梯中无限高,城在思想中不断扩,山水菊花抱,星月繁华钓,森林着火把是宫殿,江河着明珠是瑰宝。

一层水一层火一层世界,一地方一地圆一地现实,一段风一段云一段生活,一部天一部地一部人生。

田园在歌民谣,都市在唱摇滚。风筝蝴蝶有万里迢迢。

建设是理想的工程赴现实的达到,抵达境界抵达世界,生活与人生五彩纷呈魅力十足。

北到源泉奔流不息,去北两袖青花。

走着走着,看见了人世间的故事,走着走着,一些人还在继续,一些人已经放弃也已经去了另外的路,走着走着,看见东南西北的路口,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走着走着,现实就成了口袋的天鹅,等有力量的翅膀,走着走着,人生就成了掌中的鹰,待那天地红火出非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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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温暖的阳光

看着树叶安静地掉落,恍惚间发现秋天已在身边了……日子就是这样。也许习惯了清冷,那些温暖的颜色似乎早被我遗忘到不知名的角落里去了。

楼梯的拐角挂着凡高的《向日葵》,尽管有些失真,但它依旧如此引人注目。橘黄、明黄、暗黄、金黄……各种不同的黄色交错糅合在一起,向外散发出温柔耀眼的魅力,就如同秋日的阳光——发散性的,温暖的,令人愉悦的。

最喜欢秋日温暖的阳光了。它不似夏天烈日般威风、骄傲;只是淡淡的,柔和的,轻轻巧巧的便让你沉醉了。微风的日子,微眯着眼睛,阳光撒满全身,整个人便闪烁着一圈毛茸茸的光晕,什么都是暖洋洋的。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儿时的笑声——就是在这样的秋日,在这样微曛的阳光下,小小的身形投射到了地上,同伴们互相追逐着、叫闹着,铆足了劲儿想要踩上别人的影子。一双双小脚“嚓嚓”地在铺满厚厚的落叶上奔跑……

玩累了,便堆了一大堆落叶,生上火,将一个个地瓜埋到里头,不一会儿整个军属大院都开始飘起阵阵诱人的香味。橘红色的火光映着一张张迫不及待、垂涎欲滴的小脸。终于能“呼哧、呼哧”地拿着烫手的地瓜,掰开,热气腾腾,软软的,露出橙黄橙黄的“馅儿”,美美地咬上一口,温热的感觉便从指尖一直传递到了心里……

又或者悄悄采些桂花,小心地放进衣兜里,任淡淡的带着大自然气息的清香氤氲,直至整个人都有了桂花的香味。回到家,便央求母亲将它们搁在阳台上晒着的被子上,晒成干花儿,酿成酒,做成糕,撒在菜上……总之,秋天我离不开桂花。被子也晒得暖烘烘的,小小的脸贴着被面,贪婪着闻着太阳的味道,还和着淡淡的桂花香……

菊花、秋蟹、衰草、落叶……记忆中秋日里的一切仿佛都与那些不同的黄色温暖地联系在一起,汇成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不用担心它们会消失,就如同《向日葵》会永远流传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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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里活成了一块琥珀,隔绝了声响

杨柳岸,春风拂面。三月的街上行人往来不绝,各色裙裾洋伞如同投入绿野中的花朵,炸起了沉睡的春天。人们结伴而行喜笑颜开,只有一旁的石桥在时光的注视下踽踽而行没有声音。穿过这岁月磋磨过的石桥往北走,一座不知荒废了多久的宅子躺在街中央。蛛丝儿结满房梁的宅子外有一扇紧紧关着的铜门,铜门像固执的老人在坚守着什么,铜门上有把锈迹斑斑的金锁,不知从哪个巷口忽然地就窜过来一缕风,穿过了锁眼落在堂屋正中间的一把椅子上,顿时灰尘四起。金锁记得,这掉了漆的木椅上呀曾坐着个女人。

女人一袭白底兰花对襟袄,一张素帕随手摇,小巧的嘴上挂着一个时代应有的微笑,她笑着,那笑封着蜡,那蜡是时代的封口石,封口石让坐着的她显得那么温柔娴静又孤寂。

掉漆的铜门缓缓打开,依稀还能看见她嫁进来的那天。吹吹打打的唢呐中一台花轿摇摇晃晃的抬进来,红头盖面的她不知哀喜。在一片红色的喜宴中各色贺词仿佛吵活了宅子,热闹非凡。她规矩地坐在喜床上,双手纠缠双脚平放,这高墙大瓦里的不安被门外的热闹稍稍消减。

夜深鸡眠,昨天就像往幽深的井里投了一枚小石子,咚的一声响后又归为了沉寂。红色已经散尽,青春已经消亡。在蝴蝶似的女人中她年龄最小地位却是最高,十八年纪不得不活成了耄耋,说话一定要在秤上过一遍才会出口,于是她的话越来越少,直至张口不言。

原来的她是喜欢说话的,在清清河岸,在私塾巷中,在黄昏蓦然降临的老杨树下,在素色长杉前。

那时候荷塘里朵朵花开带来夏天,清风徐来带来少年。那时候的她是夏天骤降的雨滴,在空中旋转跳跃着滚落在荷叶上,她的调皮是盈满整个夏天的生气,她是街上最美的裙裾,是鲜艳的油纸伞,是石桥两岸的翠柳,是知了喋喋不休。

直到偶然一天巷子空了下来,没了穿巷的身影,没了油纸包,没了恼人的之乎者也,没了笑,也没了欲言又止的清俊少年。那天她从街上回来,忽然发现那白墙绿瓦的巷子突然有了尽头,尽头是一堵厚厚的墙,隔绝了所有声响,她只能往北走,往北走啊?一走就不能回头。

夏天走的无声无息,秋天却来的大张旗鼓,荷塘里花已枯,叶已黄,热络的雨水也变的凄凉,凭栏而望,走远的人没有回来的声响,只给人留了个冷寂下来的青石小巷,曾经纷至沓来的书信像临时回归的大雁,火光之间书信成烟,大雁成影。

在走入高墙里的前一天晚上她在窗前站了一夜,直直地望着荷塘的方向,深夜中她徒然踮起脚尖又缓缓放下,就算翻过窗又能怎样?挡在眼前的还有无数道墙,所以在黎明到来之时她只是缓缓坐到了镜前,亲自为自己打扮梳妆。

那高墙里的热闹就像新坟旁放的鞭炮,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就是死人的寂静,在这高墙里她经历了两天的震耳欲聋,一天是嫁进来,一天是走出去。嫁,是命运,走,也是命运,一想起来她就觉得好笑。

在夜里她常常问自己,在寂静如坟茔的宅子里她吃的好、穿的好,出门是一群人簇拥,吃饭是一群人伺候,还要奢求什么?还想奢求什么?

在泯灭了希望的这里,她的时间如同悄然穿过园里的牡丹花瓣,仿佛一瞬之间花瓣就泛了黄,她就老了去。那天她照旧坐在堂屋正中的主位上,旁边是莺莺燕燕的家长里短,前面是长长的路,焦灼的阳光就照在光滑的石路上,她突然恍惚起来,那条路直通宅子大门,她常常从这条路上走出去,去外面礼佛、看戏、逛街、买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却突然问自己,你真的走出去过吗?

为什么感觉心上被宅子上了一把锁,不管走到哪儿,她都没有办法轻松起来,如果那把锁有钥匙可以打开,那把钥匙一定被人放在了三十年前。所以,有钥匙又怎样,三十年前她拿不到的钥匙,三十年后的她依然只能呆在四四方方的墙里,看不变的天空,不变的花草,以及日渐麻木的自己。

屋倒树倾那天仆人像苍蝇一样在这座宅子里四处飞撞,姨娘们拿着包袱捂着良心走的慌慌张张,只有她如往常一样坐在堂屋里,看着沸腾的宅子里灰尘飞起,她的世界再次破碎了一个角,从破碎的缝隙里她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只是呆呆地坐着,就像多年前的一个晚上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又像是更早之前一个人站在渡口。

三十年了,这三十年你都干了什么?这三十年你确定自己还活着吗?你就像后院枯井旁的一株草,看上去还有生机,实际上根早就枯了!她坐着,尽管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外表却依旧冷静如常,直到黄昏的光撒遍整座宅子她才仿佛刚刚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审视这座坟茔般的宅子。

洒进来的夕阳如同月光,覆盖在老宅上只有一股难消的凄凉。这座宅子消磨了太多人,她不是唯一一个,可现在仆从、姨娘散尽后只剩了她一个,她站起来,直直地朝着大门走去,没有告别,没有丝毫怀念。

她一步一步走着“这条路还是这么静啊”她想着想着突然笑起来。最后竟一手扶腰笑到癫狂“这宅子有人和没人有什么区别呀,有什么区别......”

半晌后她整理好衣襟没有回头地走出了宅子,第一次挂着舒心的笑一路往南走,走过闹市,走过小桥,走过荷塘,一直走到了老杨树下,笑容突然就凝固在了脸上,树下空空荡荡。

她选择了往北走,往北走呀一走就不能回头,因为回头也已经什么都没有。

现如今心上的锁没了,却布满了铁锈,那年夏天的少年要是没走,或者走了能回次头,或许她不会向北走,不向北走就在老树下等,哪怕到了弥留才能等到一面,哪怕那一面一句话也不说,也觉没有白活一辈子,也觉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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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你的轨道

如果这是轨道,你就拥有了最妙的源泉,一座取之不尽的原创城,那用之不竭的青山任你开启宝藏。

一所爱的房子,一条理想的路,一种魅力的生活,一直怒放的人生,一方现实的领土。

如果这是你的轨道,时间也富有创意,空间也流动唯美意境。

早晨推开窗,空气是山水间的芬芳,清晨出门,身旁是都市的繁华,上一秒田园下一秒耕耘,上一脚踏云朵下一脚踩节奏。

忙在攀登的风,闲在品味的河,左右开弓的情思,前后一致的风景,双手在高山上弹灵魂,双眼在流水中敲芬芳。

如果这是你的轨道,心花怒放成天地春秋,心灵穿梭出四季有悟。

一地自由的影子,一船光辉的繁星,一地锋芒的萤火,一兜光阴的文武,一抹无限的可能。

如果这是你的轨道,情思也贵有精神建筑,心风也携带空前绝后的力量。

费思量,只因路是光,费尽思量,只因生活是金。

一只凤凰展翅,一只猛虎上山,空间的王国不尽华章,一树红火升美一树艺术落彩,时间的江海不尽实幻,阳光长成森林,月光长出城堡,生命的世界是动态的人间境界。

心在刻光明的结集,爱在雕黑白的天鹅,双眸挥动色彩的镰刀,双脚走出多墨的彩虹。

如果这是你的轨道,时间盛极了空间,天地盛极了世界,现实盛极了理想。

划舟的风景向你靠岸,燃起的火把旖旎万物,有现实的风与雨共织,有生活的内与外互补。

如果这是你的轨道,虚无也生出了翱翔的翅膀,想象也由你即兴发挥。

轨道建在天空,心就有了领域。轨道建在大地,境就有了宇宙。轨道建在心房,你就有了权杖。轨道建在现实,路就有了非凡意义。

如果这是轨道,你就拥有了最妙的源泉,一座取之不尽的原创城,那用之不竭的青山任你开启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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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洒古越青山

遥远了千年前的人和事,至今还是那么诱人听闻。风推雨漱早已烟灭了吴越争雄的硝烟残骸,那年月的昼夜曾经有过几许平静?那年候百姓曾经有过几许安宁?

日月如梭穿越过时空,老了多少代人,可是吴越青山依旧绿,天空依旧蓝,星云依旧璀璨,江河水依旧在奔腾中泛起那些波澜。

有时候目击到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字眼,无形中即想到古时代的四大美人,更让人嘘唏的是西施的那一生千古传闻。

那一段平凡而又不平凡的人生,那一段有似爱情而又不似爱情的年轮。不知为什么苍天将天骄佳丽降到人间,却为何又不准其完美她的心愿!是不是天赋神韵,也注定有残缺的一面?为什么一个朝代的兴衰荣辱总要潜在着一个美丽的化身?莫非美人就是江山,江山就是美人?

难怪曹雪芹把金陵十二钗写的那么灵秀,说实在的大观园如果没有那群女子,纵有景色也没有景气,少了黛玉,将失去一道最美的风景。由此看来,莫非大好山河如果没有美人的烘托,是不是会而因此而黯淡了一点点?历史会不会更显得那样苍白,失去那份传神?

莫非江山的景色,是要美人的泪水渗进英雄的血水!莫非历史的延伸,是要美人之芳心研磨在黑炭中才能够把历史编成!

难怪上苍赋予群芳之蕊,最精华的时候却遭遇在风吹雨打的季节。莫非最精华的美是要沉酿在凄凉中升华?莫非只有这道风景才是一笔笔点缀关山的彩色胭痕。

五岳峥嵘,江河飘逸。草木葱茸,百花绽放。朝霞夕照,月挂松梢。青烟弥谷,远黛浮梁。江山多美,美不可言。

可是,天生丽质,这一道最美的风景,却可左右帝王一堵契而不舍的屏风,就因为这道风景改观过多少时局,掠出多少风云突变。

有时候又是多么地可怜,可怜的心在流着血,咽着酸涩的泪,撕心裂肺的无奈和悲与恨

就本着这道风景,昭君出塞,偃息了数十年烽火边城;就本着这道风景,貂蝉献身,竟然扭转一截乾坤。

就因为这道风景,六宫粉黛无颜色,倾了国又倾了城。

就因为这道风景,——西施,越国民生因她而安,吴国疆土因她而沦陷。

看来这道风景却可斡旋着江山的殊荣,可扭转一盘棋局反败为胜,虽然兴衰成败不外乎其它各种因素,可是故事和传说,自古英雄爱美女也不是呓语妄言。

语出“千金一笑”,周幽王为了博得褒姒一笑,竟不顾江山社稷的安危,“烽火戏诸侯”,以其心中看来这道风景比江山的分量还倾斜三分。

细细想来,美真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风景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来诗文凿凿,奔出肺腑之言。

西施她是越国最美的美人,就等于将越国这道最美的风景献给了吴王,吴王能不陶醉其间。

轻歌曼舞不是西施心中的本意,因为她心中常惦记的是故国的家,纱溪的情永远裹着苎萝村的那些梦。

当她踏出苎萝村的那一步,那怅乡去国的离愁,那生离死别的痛苦,那爱恨情愁仿佛一茬过往云烟。她含着血,流着泪……

在亡国的路上,也许不用太多的明白,也不用太久的思考。本是一介贫民的女孩,只是不知不觉地肩膺起复越亡吴的这伟大使命,只是不知就理地走上了那不归之途。

吴国亡后,没有看到西施的踪影,不知她去了那里?有说她随范懿一起逃逸而奔,也有说,她最终成了“沉鱼”的结局。

我想,无论她去了那里,她的魂一定会寻回故里,她的情和爱一定是洒在古越青山这古老的土地上……

——溪源瑞竹园江霞二零一五年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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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里里

你静静沉默在房间的一隅里,一待,就是几年。

你琴弦紧绷,等着被触碰,你一身美妙,却无人问津,也许暗地里,你也在无数日夜里黯然,你也在无数日夜里,等待,幻灭,沉沦……

你也羡慕那些,被身着靓丽的音乐人携带着光荣演出,在富丽堂皇,灯光璀璨的音乐殿堂里发光,发热,最主要的是,发出你一身早已积蓄待发的高山流水之音。伴随着掌声,你收获了一生中最光荣的时刻。

夜风飒飒,你依旧在等待,幻灭,沉沦……

你被拿起,却被狂暴的肆虐着,发出的是音不像音,乐不像乐之音。他也在叹气声中,在哀怨之下,再一次放下,摔门而出。你看着他远去的背景,久久不能缓过神来。你又陷入无休止的等待。你不敢再有所期待,所以你害怕入夜的寂静,你害怕入梦后又梦到期待。

时光荏苒,你在岁月如梭的等待中,总算熬过了那些峥嵘岁月。

你被柔软的纱布擦拭着,身上的灰尘被一点一滴的除去,你,重新散发出你的光芒。

是谁说旧不如新?应该是新不如旧,旧不如故,你的美好,总算遇到丘比特的青睐。

他抱着你,在窗台下,反复练习,反复对话。这次,他没有放弃,你感觉到房间的音乐变得逐渐动听起来。

他时而听听经典之作,时而看看乐理之书。这次,他对你青睐有加,更是影形不离,醒了抚琴而练,睡了梦里相随。

你也看到了霓虹灯,看到了聚光灯,也成了聚光灯下的主人公。你以为你不会有这样的一天,你以为你的一生就是所谓的“你以为”,可终究还是让你看到了。

掌声中传递着你发着的美妙之声,如电台里听到的原生一样。

你在散场之时,看到了他会心的一笑,你也看到了,他再也不害怕黑夜,再也不害怕等待。

“谢谢你,尤克里里”!

这应该是这一生中听到的最美妙的“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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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秋冬

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落雪,能把世界染成一片厚厚的雪白,让冬日许给世间一个无边的浪漫。

出于畏冷的缘故,对于秋与冬,我总想避而远之。奈何自幼生于北方,长于北方,便总免不了历经一个又一个的凉秋和寒冬。也只能裹着厚厚的羊毛衫或者棉袄,瑟缩在北方的冷风里。

所以,一整个中学时代,我都痴迷于江南的温山软水。常常在闲暇的午后去读那些写满烟雨的诗词。姑苏城外的江枫渔火和夜半钟声、如火的春花和碧蓝的春水、青石板上斑驳的诗行、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的深深怅惘……都让我如痴如醉。

可直到高考之后填报志愿,我才发觉,不论故乡有多少个秋冬往复,不论秋有多么颓唐、冬有多么苍凉,我总有一种不舍和眷恋的情怀。我不明白自己的心,不明白最初那么强烈的向往怎么就成了一句空谈。可能是因为不愿离父母太远、可能是不舍那些琳琅满目的特色小吃、可能是怕南国的风土人情不是我的想象、也可能是不舍伴我长大的大河与群山、若干个平行志愿,我都填报了北方的大学。

今年的这个秋天,我也在无意中真正地认识了故乡的秋天。 除了寒冷和厚衣,秋的风物也和春夏时节一般可爱。我惊叹我竟忽视了它们这么些年。

早起的天,通常是淡淡的蓝,天边悠悠地浮着几缕轻云,即使在我们这个轻度污染的城市也不例外。如果再往北走,远离城市,最好到了村庄里,天就该是深蓝色了。近来气温骤降,总会有不太浓的晨雾,呼一口,淡淡的水汽氤氲,应该不含多少PM2.5。在楼上远远俯瞰,路旁的法国梧桐、女贞树、常春藤、蔷薇和杜鹃,全都在雾里若隐若现。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阳光并不刺眼,却十分地暖意融融。此时若无要事,在草坪边晒着太阳,看一本闲闲的书再好不过。运气好的时候,可能会遇到一两只出来晒太阳的猫或狗,同它们玩耍嬉闹,投喂一些吃食,那这一下午便会十分欢愉。

大约是四点半的时候,太阳渐渐西沉,也不怎么发热了,风也随之凉了起来。秋天的落日,不像夏日那般热烈,会把整个天边都烧成一片火红。而是静悄悄地,默不作声地,落下去。偶尔,秋日的太阳会在将落未落的时候涨红整张脸,却也不会动用旁边的云为之变色。静得惹人怜爱。

如果在最近的某一天,你走过我常走的那条街,你会注意到,十月的草色还没有泛黄,蒲公英的黄色小花不见了,它成了我们最常见到的,圆圆的、毛茸茸的蒲公英的模样。

后来,我认识了好多南方的姑娘。她们说,南方的秋冬总是分外湿冷。没有一场利落干爽的秋雨,而总是绵绵不绝。天气阴暗不见阳光,连着心情也多日不曾放晴。没有一场酣畅淋漓的落雪,能把世界染成一片厚厚的雪白,让冬日许给世间一个无边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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