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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顶] “雅言博客”开言

人的一生是万里山河,来往无数客,有人给山河添色,有人使日月无光,有人改他江流,有人塑他梁骨。江河回望时,却往往发现来不及说声再见,我们便渐行渐远。

去年寒假,我遇到了几年不见的朋友——婷,她的变化并不大,三言两语之间,横亘于我们之间的岁月仿佛都消失不见了,剩下的是久别重逢的欣然。我把她邀进房间,畅谈对方缺席的这些年。原以为相别多年,乍见之欢我们应该是千言万语,道不尽流年。可是仅仅两个小时后,我就明白岁月的洪流早已将我们隔开。

我和她的相遇是在小学五年级的寒假,那时我刚从广州回到老家,在一个阳光微醺的午后,无聊的我决定出门逛逛,看看阔别几年的故乡。我沿着记忆中的路走着,在一座老房子前摆着一张长木板凳,和记忆里一样的厚重,满脸沧桑。木板凳上,一个穿着青色棉袄的女孩在写作业,这老旧的画面瞬间鲜活了起来。她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我们互相看了一会儿,似乎都有什么言语即将脱之于口,却又被小女孩的腼腆拽了回去。几天后我们在一个双方都熟识的姐姐的介绍下认识了,原来我们读同一个年级,是村子里仅有的同龄人。很快,我们找到了属于同龄人的默契,我们惊奇地发现我们有如此多的共同点,我们吐槽,我们幻想,我们怀着一颗幼稚而热烈的心拥抱这个世界,畅想我们的未来。

假期的欢乐时光流逝得格外快,我们还在沾沾自喜,却已经一贫如洗,来不及追查强盗是谁,就被催促着再次启程。新学期开始了。年级的老师们似乎要抽签来决定我去哪个班。开学前几天是我的生日,记忆中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如此虔诚地许下自己的愿望——我想和婷在一个班。我也是第一次如此感谢我的生日,因为那一次 我的愿望竟然实现了。当我看到我和蔼的新班主任向我走来,我感到她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在咧着嘴朝我微笑。此后,我们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大家口中形影不离的双胞胎。

小女孩的友谊真是个奇怪的东西,那时的我们对对方有着如同恋人般的依恋和占有欲。我们手挽手去上厕所,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我们随心所欲无所不谈,我们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两人的世界,对每个试图插足的第三者保持芥蒂。我们曾经以为我们的感情也会像我们那时聊不完的话题一样,永远延续下去。那时的我们并不知道我们的人生是条"Y"型铁轨,猝不及防地相遇,幸得一程相伴,然后在不经意间渐行渐远。遗憾吗?后悔吗?当然是有的。小时候喜欢听《越长大越孤单》,如同贪吃的小孩,迫不及待地浅尝他人的沧桑。后来才明白,人生难得一知己,越长大越难得。而我们有幸寻得,却把彼此弄丢了,我甚至不曾好好地对她说声谢谢。可是遗憾又如何,后悔又如何?我们总有一天要跟所有的记忆相安无事,握手言和。有些人,有些事永远活在时间里了,你拉不出来,自己也回不去。

人生或许就是这样,有人走进,有人离开。我们能做的大概就是且行且珍惜 ,偶尔停下脚步时,把那些回忆抱出来晒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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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丫头很嘟嘟

嘟嘟是我这一路走来的一个奇迹,我一直想用文字来表达上苍给我的这份意外之喜,可总觉得自己驾驭文字的能力还写不出我心里眼里的这个丫头,写不出一个真实的嘟嘟,前几天我写了一篇关于刚子的故事,看得出来嘟嘟很喜欢这种方式,马上又是她的生日了,她是我生命里最值得炫耀的资本,感谢命运让她来到我身边,我孤独的人生因为她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尽管文字表达依旧不堪,但还是想用我最喜欢的方式庆贺她来的这一天,谨以此文字献给我的挚友。

初遇

我和嘟嘟的相识得从四年前刚进高职校园的时候讲起,嘟嘟一直说我是她主动争取来的朋友,是她这多年的有且仅有的一次主动,说得好像为我献了初吻的感觉。我们是同一个专业,但是在不同的班级,军训的时候同一个系的女生被教官一锅烩,组成一个营,我和嘟嘟初次认识就是在军训基地,那一天我们被校车分批送到军训基地,大家各自带着自己的简易行李,大家穿着自己的衣服形成队列的时候,我注意到我左前方的这个丫头,穿了一件迷彩短袖,扎着高高的马尾,目光里透露着自信,她应该是那种乐观开朗时尚的女孩吧。这一眼看过去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一路人,这便是我初次在心底定义这个丫头。

陌生的地方加上经历了些许小失败的我对所有人,所有事心存抵触,尽管我已经注意到了这个丫头,但是我没有任何想去认识她的欲望。

军训快要结束的时候,营长选了一批女生参加国际拳,为了解决女孩的长发问题,营长都要求所有长发编成蜈蚣辫,嘟嘟宿舍有个女孩见我的蜈蚣辫编的还不错,特意邀请我去她们宿舍为她编头发,嘟嘟很主动的和我说话,我走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纸条 上面写的是她的QQ号,她还特意嘱咐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加她。在潜意识我已经断定我们不是一路人,回到学校之后我就把她的嘱咐忘到了九霄云外,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友说有人找我,我十分好奇,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有认识的人,这会是谁呢,出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我已经忘记了的丫头,她问我为什么没有加她,我撒谎说还没来得及。

等到后来我们熟知以后,她才告诉我,她是怎样找到我的,那个时候学校有社团,她去了宿管部,她住在四楼,每天晚上都会查宿,在三楼和四楼她没有见过我,那我肯定就在一二楼,后来她拿到了一二楼的名单,一个一个的找,终于找到我了,她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找到我不可,正是因为她的“非找到不可”,才让我们没有在人海中错失。

后来的很多次里,这个丫头总来找我,我对她依旧处于不远不近,在我没有完全了解她之前,我很难做到很随意的和她相处,我们一起去过小雁塔,一起吃过二十元的小火锅,我总觉得这个女孩来自城市,可能我们之间会有很多隔阂,所以我很小心,包括吃饭的时候,我想让她尝尝饭菜味道如何,总是在我没有吃之前 ,我怕她会嫌弃,第一次吃小火锅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她直接从我碗里夹菜,虽然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举动,但是这个小举动第一次消除了我对她的戒心,也是我决定用敞开心扉对她的开始,慢慢我发现她是一个相处起来很舒服的女孩,在她面前不需要伪装,不需要拘谨。

在遇到她之前,我一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友谊可以让人这么舒适,因为拥有这样一份友谊,我在这个学校,乃至这座城市有了一份归属感,我不再觉得自己像幽灵一样飘着。

我也曾经和本科的那些孩子一样,挑灯夜读,奋战了十几年,就想考一个自己梦想中的好大学,或许是天资不够聪慧,或许是努力的方向有问题,我的确在付出之后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我带着不甘来到了这个鸟笼般的高职院校,这是一所铁路高职院校,实行的是半军事化管理,经过一番身体力行的体验之后,我深刻的理解了所谓的“半军事化的管理”就是每一天按时点名,不允许迟到,内务必须做到最好,被子必须叠成豆腐块,如果一旦成了豆腐皮或者豆腐包,那就抄单词,每个班级的卫生区域必须保持干净,连一个瓜子皮都不允许有,巴掌大的学校,只能在固定的教室上课,最可笑的是,班长会监督每一个人上课的状态,如果有不尊重老师或者没有认真听讲的都会在课后接受来自班长的思想教育,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学生,失去了自由,每一天要为一些芝麻大的事忙碌着,更可怕的是我们班的每一个人的时间都被班长控制着,连老师布置的课后作业也是班长安排课后时间去做的,这于我而言,是一种煎熬,我喜欢自由和自主,这种方式只让我发自内心的觉得来这里就是一种耻辱,我已经成年,却被制度限制着。由于这个原因我从来不和我的同学提及我的大学,因为那于我而言就是噩梦。即便如此的悲催,命运还是给了我一个但是,但是我在耻辱的大学里遇到了嘟嘟,如果没有遇到她,那我的这三年时光可就真的只能用“可悲和耻辱”来概括了。

因为面对如此僵硬的管理模式,我们班的同学竟无一人反对,可笑的是我们班竟然样样优先,还成了整个学院的优秀班级,我从不觉得光荣,因为那是牺牲了我们的自由和个性换来的,我每每觉得这个班级得到的荣誉越多,我内心的耻辱感就越强,我深陷其中,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所以我讨厌班长和班主任,讨厌每一个奉承班长的嘴脸,打着为我们好的旗号,企图道德绑架。为了应付这种毫无生气的模式,我不得不浪费我的些许时间,屈服于这种权力之下,但那仅限于课堂之上,除此以外我不会给他们任何的机会,为了和这种压抑抗衡,三年的时间里我拒绝参加任何的社团和活动,我要完全的掌控课堂之外的时间,也是因为这些原因,我很少和我们班的同学交流,全班就三十几个人,临毕业时,还有些人我从来没说过话,分别在即,我竟然没有丝毫的留恋和不舍,反而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终于刑满释放了。

嘟嘟就是我在这所监狱里唯一的新鲜空气,她和我没在同一个班,也是她的存在让我知道我所在的班级有多么压抑,原来这种半军事化管理真正落实的只有我们班。

我已经逐渐开始依赖这个朋友,我们的话题开始多起来。虽然都是女生,但是我们聊的内容从来和衣物、化妆品无关,我们会聊自己内心里对未来和现实的切实感受。原来和嘟嘟比起来,我幸运极了,我的童年里满满的都是爱,但是她却经历很多悲惨的回忆。那些由于贫穷和反抗带来的痛苦在她的童年就是一种真切的体会。都说童年不幸的人长大以后多少有些阴影,但是在嘟嘟的身上完全看不出来,关于这一点我一直很好奇。

徒步之旅

真正的感情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而我们的友谊一直在接受考验。大一的时候我给嘟嘟推荐了一本书《恰同学少年》,看完以后我们对书中人物性格和教育模式进行了讨论和分析,那是一批杰出的少年给中国带来了新的生命力,那些老师为新的生命力做出来基础的贡献,那是一个真正的大学,那里有最优秀的老师和学生,我们都向往忘却在此生不能拥有的梦幻。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我内心的压抑倍增,我无法让自己的心灵归于对生命的享受,在某个瞬间,竟也产生了离奇的想法,何不来一次徒步旅行,是否可以填补内心的空洞和迷茫呢?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竟然连犹豫都没有就答应了,就像三毛和荷西那样,无论三毛的想法在别人看来如何的荒诞和离奇,但是在荷西看来都是可以实行的,而且是绝对的支持。

是的,我们的徒步旅行如期而来,我们没有买回家的票,瞒着家里人,在炎热的暑假从西安开始了徒步旅行,嘟嘟是个路痴,那就意味着从西安开始之后的方向盘就由我完全掌握了,而这个时候我和嘟嘟才认识一年的时间,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可能不到一年的十分之一,但是她就是这么毫不犹豫的相信了我,生而为人,我很开心,一种被绝对信任的开心。

我们各自背了一个包,带了些生活必需品,手拉着手从古都长安出发,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多的是向往和好奇。当年汉武帝派张骞出使西域的时候就是从长安出发的,玄奘西去取经也是从长安出发的,而我们的徒步旅行也是从长安出发的,这何尝又不是一种缘分呢?

嘟嘟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徒步旅行对个人的身体素质是一个很大的挑战,我的体力比她好,但是她的意志比我强,一路上走走停停,她没有抱怨过,更加没有没一丝放弃的念头,我们两个人说说笑笑,一边拍照一边看风景,沐浴过大雨滂沱的夜晚,领略过炎炎烈日的午后。

从长安出发,到达咸阳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为了增加旅途的挑战,我和嘟嘟主动给自己加课,约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许花钱,老天爷更是有成人之美,就来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作为开场白。夜幕已经降临,住在哪里就是我俩面临的第一个问题,现在想想我俩也是脑洞大开,把自助银行当了宾馆,理直气壮的住了一晚,第二天起的很早,这估计是我俩这么多年的起床特困户第一次变小康吧,事实上那晚很冷,冻的睡不着啊!第二天的天气预报直接是小雨转阵雨,我俩真是豁出去了,收了伞,直接漫步在大雨滂沱里,那叫一个酸爽。

在通往兴平市的途中,遇到一个养牛大叔,早起的我俩还没洗漱呢,不如去大叔家蹭点刷牙水呢?结果出人意料,刷牙水蹭了不说,还连早餐一起解决了,记忆犹新的是这顿早餐是在大叔的小房子里吃的,而小房子外面就是牛圈,嘴里嚼的馒头和苦菜和着牛粪的味道一直进到胃里。我记得很清楚的是大叔侃侃而谈的说起了他儿子,他儿子和他一样个子不高,一直找不到媳妇,不过他儿子有车,可以送我俩去兴平市,这言外之意我俩也就心照不宣了,那还不赶紧走。从大叔家出来以后,我就和嘟嘟开玩笑,应该把她留下来,估计大叔的儿子把我送回家都是有可能。

途中我们路过了扶风县和眉县,眉县盛产猕猴桃,家家户户种着大量的猕猴桃。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宝鸡了,宝鸡市依旧灯红酒绿,我俩的栖身之所又会花落谁家呢,很显然还是自助银行。银行的好处在于安全,因为有摄像头,如果我俩有不测,说不定这就是警察可以掌握的第一手资料呢。

一路上遇见了不同的人,搭乘了很多免费的车,也把我们的徒步讲给他们听,有的人不相信,有的人觉得我俩脑子进水了,也有人说我们的年少轻狂,大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无论是哪一种,我们还是坚持往前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我们已经到了甘肃境内,走在丛林密布的公路,很少看到密集的人家,夕阳已经渐渐消失在山的那边,我俩的住所依旧没有着落,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不担心也不害怕,觉得在哪里都可以,大不了睡在树林里,走着走着就碰到一个干完农活收工的白发奶奶,她看天色快黑,我俩又背着鼓鼓的书包,就问我们何去何从,我们说了原委,奶奶就把我俩带回去了,那一晚吃了奶奶家的饼和粥,还在奶奶家洗了个热水澡,徒步以来第一次睡在人该睡的炕上,真的是太享受了。第二天奶奶要早起摘花椒,我俩也就一起起来,继续我们的旅行。在大山之间,听着鸟儿的叫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真叫人觉得神清气爽,我俩疲惫的步伐终于轻盈了很多。

之后就顺理成章的到了天水,天水的街道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了,我俩想去解决一下私人问题,奈何久久找不到公厕,嘟嘟的智慧和胆识再次拉上银幕,附近有个公安局,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嘟嘟已经进去了,碰到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问我俩是干什么的,我还在深度思考怎么有技术的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嘟嘟已经夺口而出,“我们上个厕所。”你直接我也就接受了,关键是她还拿那双大眼睛盯着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竟然什么话看了两眼就走了。

.我俩上完厕所还接了一杯热水,还在里面拍了照片,我看到有摄像头,嘟嘟说没事,她还故意跑到摄像头下面做个鬼脸,证明本女侠到此一游。

这还不算完,更加疯狂的事为你娓娓道来,走着走着又碰到一个军区,嘟嘟是所有兵哥哥的忠实粉丝,只要是兵哥哥,她的免疫力就会自动归零。看到大门口站岗的兵哥哥,嘟嘟想拍张照,那还不简单吗?我就拿起手机卡了一张,结果被兵哥哥看见了,径直朝着我们的方向走来,我已经有了逃跑的念头,嘟嘟像是来了自家大门口,理直气壮的说怕什么,我们有没有做亏心事,不就拍张照吗?兵哥哥过来之后说这里不允许拍照,让我把照片删了,我就乖乖操作了,这一次我又被嘟嘟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惊到了,她竟然公然和兵哥哥讨价还价,“删了照片可以,你得和我合影。”我当时就懵了,这是什么操作,带着这样一个花痴,我能不能说其实我们不认识,太晚了已经。我只好先行一步,留下她和兵哥哥纠缠,过了好久她才追上来,结果就是她被残忍的拒绝了,人家死活不肯拍照。

嘟嘟总是能用最得体的方式处理生活中的小尴尬,让她身边的人相处起来轻松快乐,我想这一点,若非长期良好的习惯积累,想在某个瞬间突然就有是不可能的,这一点是我一直很棘手的问题,可她偏偏拿捏到刚刚好,让人觉得这个女孩的真性情。

天水的故事终究也留在那个与之相遇的瞬间,我们的目的还在远方,继续往前走吧!我以为我俩已经算得上是不带脑子的一类了,可是还有人比我俩还严重,有个人自驾游去甘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知道路,开的小汽车比我骑自行车还慢,看着我俩潇洒从容的走在路上或许他也有些羡慕吧,好歹我们是两个人,可以说说话。我俩也是对各种人各种好奇,就主动问他去哪里,他说的要去甘谷旅游,但是不认路了,因为他也是好几年前来过和我们去的地方一样啊,那不如搭个顺车,一路上我就成了导航,有好几次我的手机因为信号不好导航失灵,我就凭着感觉指挥,结果还真到了甘谷,从天水到甘谷的那段路我至今刻骨铭心,那个时候刚好在修路,尘土飞扬,看过电影《等风来》的人应该知道,里面有一段关于主人公去尼泊尔旅行时所见场景,当时的场面和电影中尼泊尔不相上下,任何人走过,都会被尘土覆盖,唯一明显的就是那两个眼珠子还在闪烁。我俩称这段为“中国版的尼泊尔”。

甘谷最有名的风景应该就是大象山了,我俩来到了大象山的脚下,在一个小商店要了杯热水喝,怎么感觉走了好久一直有一个人在后面,难道是我多心了,我还没有告诉嘟嘟,又走了一会,他依旧跟着,这应该不是巧合了吧!我偷偷告诉嘟嘟,然后我俩就冲着景区人多的地方走,为了确保万一,嘟嘟拉着我去了公园,那里到处是摄像头,跟着我们的那个人也就此止步了。

在公园稍作休息以后,我俩的步伐开始迈向下一个目的地——武山,到武山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黑夜,我们已经习惯了在城市里寻找自助银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气密性比较好的,打算睡的时候从喇叭里传来一个男生,说的是家乡话,带着那么些嘲讽的语气让我们赶紧离开,看来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零点的街上几乎没有人影,但是远处的垃圾箱旁边还有一个阿姨在夜深人静时挑选可回收利用的垃圾,嘟嘟上前询问,是否可以留我们一晚,阿姨答应了,带我们去了她的住处,我记得那晚嘟嘟吃了阿姨一整个大饼,阿姨有些心疼,但是我装作没看出来。

第二天走在路上我才告诉嘟嘟那个阿姨眼里的不舍,嘟嘟竟然没有丝毫感觉,因为她近视,我在的时候她很少戴眼镜,所以这么看来近视也有好处,先吃饱了再说,至于你眼里心里的复杂情绪我看不到,也就无从会意了。

这一天又是毛毛雨,迎着微风细雨,我俩辗转到了陇西,定西和陇西就只差一个字,回家也就指日可待了,老妈的电话这个时候来了,听着老妈做的可口饭菜,我已经归心似箭。于是,我们的旅行到此结束了。

回到家的我俩堪比煤炭,黑不溜秋的,脖子和两个胳膊脱了一层皮。

这才告诉家里人我俩的伟大创举,听了以后,家里人也是长处一口气,幸而我俩平安归来了,不过这也成为了一个过不去的梗,每逢开学或者放假,家里人总会拿我俩的这次旅行来调侃。

好酒需要经过诸多复杂的工序和长时间的酝酿,喝起来方才香醇可口,或许友谊也是同理吧!

我们的故事很长,这篇文章里我只做了初步的回忆和记录,我想,关于她的故事,我得用一生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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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水乡情

奶奶80岁了,精神矍铄,看起来顶多60来岁,每当我们这么说她的时候,奶奶就会高兴的像个孩子,那脸上的皱纹也似一个个快乐的音符,欢快的跳动着。有一次,我去看望奶奶,奶奶拉我坐下,给我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奶奶出生在江南水乡,她是家里第二个女儿,奶奶的出生,让家里又增添了几分忧愁,一直想要个儿子的家庭对她这个女儿用虐待来形容也不为过,直到奶奶5岁那年,她一个人在家附近的小河边玩耍,这时候过来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奶奶的父亲让她以后喊这个人母亲,奶奶躲在父亲身后,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末了,奶奶还是被带走了。

奶奶来到了一所陌生的城市,到后来,奶奶才知道这是她的一个远方姑妈,姑妈家里一直没有孩子,她的到来让死气沉沉的家又有了活力,奶奶在家里快乐的生活着,以至于忘记了自己那个亲生父母的家,直到奶奶16岁的时候,那个家来找到奶奶,说是母亲病重,想见女儿最后一面,奶奶一直憋着气,不愿意回到那个让她童年恐惧的地方,但最后还是踏上了那条她熟悉又陌生的路。

回到家里,她看到家里依然没有儿子,有个小女孩在她身边跳来跳去,大姐告诉奶奶母亲现在很后悔,希望能够得到女儿的原谅,奶奶却说什么也不愿意住在家里,在当地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每天只是象征性的去看看自己的母亲,直到处理完母亲的后事,临走那天,姐妹三人在客栈门前合了张影,之后的几十年,都没有了来往。

“来,你看,就是这张照片”,奶奶从床底下翻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江南水乡的景色,一排排低矮的房屋映入眼帘,门前有小河流过,可以看到奶奶和她的姐妹们在说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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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

我在面馆里吃午餐的时候,偶然地遇见了一对母子。

母子两人点了一大一小的馄饨面,小的母亲吃,大份的给了儿子。面刚端上桌,儿子抓起筷子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母亲温柔地笑着,用汤勺舀起自己碗里的一个个馄饨放进了孩子的碗里。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将馄饨吃掉,把汤勺举到母亲面前,扬起脑袋,眨巴着眼睛,舔舔嘴说自己还要。母亲无奈地向自己年幼的孩子道歉,解释已经没有了,孩子却失望地瘪起了嘴。

回想起自己年幼的时候,也曾像眼前的孩子一样不断地向父母索取自己想要的。那时候只要出门吃饭,我的碗里一定会有超出原本分量的食物;坐车的时候,父母一定会先把座位让给我。我也曾因觉得父母给予的不够多而发过脾气,而他们却总是反过来安慰我。现在看来,我曾经所以为的一切理所当然,都不过是父母不计回报的付出。

忽然间想到自己偶然读到的一段话:

子女总是在拿到九个后还缠着再要一个,父母却为了给了十个之后没有再多一个而感到心痛。即使那样拼尽全力给予,面对孩子,还总是觉得亏欠。

为人父母,总是不停地在为子女着想,他们的一生似乎就是不断地付出奉献再付出奉献。

我曾在知乎上看到过一个问题:为什么父母总是在为儿女付出?底下有人说,如果是自己对子女,估计只能做到父母给自己的万分之一。后来另一位网友告诉她,等真正到了为人父母的那一天,自然就会懂了。

父母,是个很神奇的称谓,它似乎带有魔力。当一个普通人到了被冠上父母这个称谓的阶段时,就成为了无所不能的超人。而这个超人,既不拯救世界,也不维护世界和平,一心只想着如何为自己的子女付出。

父母的爱不需要我来歌颂,我想我们应该在已经懂事之后有限的时间里,清楚地、明确地感知父母对我们所付出的一桩桩、一件件小事,努力地、毫不吝啬地给予他们回应,表达自己对他们同样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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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的一封信

儿子,你好:

我永远记得我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被强盗掳走的那个日子,当时我已病入膏肓,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强盗把你带走。这些年,我经历了动荡,刀枪棍棒在我身上留下了无数伤口,它们发炎溃烂,还未痊愈,又添新伤。又熬过了饥荒,我已骨瘦如柴。可日日夜夜,我从未停止过泪水,未曾停止过思念,我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你,我亲爱的孩儿。我暂时没有力量让你回家,我只有顽强生存着,艰难成长着,只盼望有一天我们可以重新团聚。

你从嗷嗷待哺到长大成人,我总是从别人口中听到你的消息,了解你的成长。但我还是不知道你被培养成了什么样子,是否知书达理,是否满腹经纶,一身本领,是否身体健康,是否还记得我,是否寻过你的根。

经过这些年的摸爬滚打,我终于有了自己的地位,终于不会被人任意践踏,终于足够强大,强大到让强盗有所忌惮,强大到有足够能力给你支撑。1997年7月1日,我日思夜想的日子终于来了,这也是我一生将铭记的日子,你带着对血脉的眷念,带着骨子里的归属感,回家了。

我们亲近又陌生,团聚这二十二年来,作为母亲,我尽力给你提供你想要的成长环境,看着你一步一步向前迈进。无论何时何地,提及你时我都是一脸欣慰和骄傲。

每当听到你的坏消息,妈妈只会觉得心如针扎。现在,我却眼睁睁地看着你病了,有病毒侵蚀着你的身体,还有居心叵测的人阻碍你的治疗,一心只想借此机会让我们再次分离。孩子你要明白,我们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啊!绝不能让那些看戏的人有机可乘。看着你身上的病毒作祟,妈妈只会比你更加心痛和难受,可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插手。不是我无能为力,也不是我袖手旁观,只是你必须明白,有些磨难只能你自己克服,人不自救就没人能救得了,有时候往后一步才能海阔天空,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啊!妈妈对你有着足够的信任和信心,相信你一定能够战胜病魔,重新恢复健康。

孩子,记得你回家时,妈妈教给你的那首歌吗?“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信,妈妈就写到这儿了,记着,我永远不会放弃你,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对你的牵挂仍然时时刻刻挂在心头。

妈妈盼望着你早日恢复健康!

爱你的母亲

20XX年9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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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多久没跟妈妈一起去买菜了

晨露晓风,叩醒帘内的幽梦。窗台上,昨日含苞待放的茉莉,盈盈轻绽着其素雅飘逸的风姿。翠绿的叶,洁白的花,轻灵的骨,竟无需打理,搁放在窗台,或者是置于室内,到了属于她的时令,便如其绽放,清香怡人。

早上10点起床,耳边便回响起妈妈买菜回来时摩托声。我把头转过去一看,只见妈妈手里提满了菜,我飞快的跑过去问道,“妈,今天是什么日子?”,顺便帮她把手里的菜拎到桌子上。

妈妈笑道,“今天是你外公的生日。”

我拍了拍脑袋,“对哦,我忘了。”

之后我妈就钻到厨房去忙活,我洗漱后也跟着进去,不过一秒就被我妈嫌弃的赶出来,“你快出去!别捣乱!你从小到现在一进厨房准出状况!快出去!”

我讪讪的站在门口摸了摸鼻子,回想起自己之前的几番“丰功伟绩”,尴尬的笑了笑。

夜晚,家里人提议要出去玩,我以身体不舒服推脱了。等大家走后,独自一人坐在楼顶,看着天空繁星点点,感觉身心都非常舒畅。

你有多久没跟妈妈一起去买菜了?

我坐在楼顶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很久了。

相信现在很多人也会疏忽这个问题。毕竟现在到城市打拼的人比比皆是,每个人整天像只陀螺一样飞快的旋转,回到家就立刻累到在床上。

也极少有时间抽空回家去看一看吧。如果按照一个上班族的工作日程来说,大概一年就只有过年或者出差时路过才会回家去看看。

从写作到现在,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这些年里我写过很多别人的故事,却唯独没有写过属于她的故事。我觉得伟大、无私这些词当然足矣形容她,但又觉得像是陈词滥用,母亲给过我们的爱太过深厚,我们所能做的,不过大海里的一瓢水罢了。

明明我们接受这么深厚的爱长大,却常常惹她们生气;明明在电话中唠嗑了很久,可一见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明明嘴上说菜难吃,可还是默默把菜吃完;明明上一秒吵得天翻地覆,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做得太过了,又屁颠屁颠的跑到她跟前道歉。

这是为什么呢?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答案。

尘世流年后我才终于明白,是因为母亲给了我们太多的安全感和包容,这种安全感和包容让我们肆无忌惮,常常忽略掉她们的感受。正是因为她让我在温柔里长大,我才会明白母亲温柔的难能可贵。

当一个人感到迷茫的时候不妨回头去看看,你会发现你身后的那一盏灯一直亮着,那座房子的门口一直站着一位围着围裙的妇人。哪怕你只是回到家里休息片刻后就立刻启程,那位妇人会为你洗手作羹汤,待你启程时对你说:孩子,去吧,家永远在这里,我永远爱你。

不知不觉间整篇文章已经要到结束,可我想再说一句话。

在远方上班的人们,抽空回家看看或者是打个电话和父母唠嗑吧,不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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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高考

1号晚因发烧儿子被从学校接回!3号上午输完液后我们把他送回学校!他走时烧退了,但嗓子开始疼!4号中午他打电话说,嗓子不疼了,但一直没解大便!在提心吊胆中熬到了6号下午,在一中送考的我才看到了进考点看考场的儿!他说上午解大便了,精神状态也还不错!考试期间平安无事,考完后他自认为是正常发挥!9号凌晨他预估了一下分数,说在495---510分左右!这个分虽然不高,但鉴于今年数学理综的难度,鉴于他几次模拟考时线上30分的成绩,估计本一上线应该是没问题。

10号下午,河北教育考试网公布了军校政审表,我们从网上下载了表格开始跑政审手续!儿子毕业学校需签意见并盖章,父母双方单位需出证明,姥姥姥爷,爷爷奶奶这些社会关系需到村委会开证明。因为除爷爷外其他祖辈亲人均已去世,那么就要开去世亲人的死亡证明或户籍销户证明!所有这些都完成后,当地派出所才给盖章。镇武装部相关人员才给签字。最后才提交到县武装部。这些手续持续到了15号才完成。

为了考军校,儿子在12号去邢台做了近视矫正手术!上午10点到,晚上10点40才轮到做!从邢台返回县人民医院就13号凌晨1点半了!我们在人民医院附近找了间旅馆住了一晚!13号10点在人民医院复查了才返回家!回来后就是每天点药水,有一天三次的,有一天五次的!儿子每天戴着护目镜锻炼体能,跑步,做仰卧起坐,散步!为了减肥每顿吃玉米面饼子!

21号去人民医院复检!

23号凌晨查分!因为网络的繁忙,刚开始一直进入不了系统,一家三口,过一会儿就登录一次!实在登不上,就先睡会儿。凌晨两点多,我查出了,490分!我的心沉下去了!看看已睡下的儿子,我没叫醒他,百感交集中又半睡半醒地休息了!到了黎明,儿子在自己手机上也查出分数。490分!本一线502分!

这490分宣告了军校的远去,宣告了预想中忙碌的远去!24---27号填报本一志愿,26号下午面试,27号上午军检!

​在知道分数到本二填报的那一个多月里,我们做父母的每天都在翻阅报考资料,拟出的草稿写了一篇又一篇,确定的方案推倒了一次又一次,招生的院校咨询了一回又一回,最后终于敲定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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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激励孩子好吗

今天女儿说她的数学周清成绩出来了,考了113分,120XX年刚上初一)你只有打好了基础,以后的学习才不会太吃力。

我问了孩子,怎么会想到成绩单换红包,女儿说她的老师给她这样说的,说这段时间好好复习下,争取考好,考好的功课,可以拿成绩单换妈妈的红包,为了激励孩子学习,老师也是想尽办法,但这种用金钱换成绩的方法真的好吗?我认为这不算是给孩子树立正确的学习导向,不值得提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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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岳父的葬礼

20XX年11月10日12时许,突然接到岳父去世的消息。震惊之余,我便匆匆告假,驱车向文宫镇赶去。我和岳父的最后一面是在医院里。那时他的病情已大有好转,可以自己起床下地走路了。只是虚弱,需要人搀扶。我相信假以时日,他是能够恢复到住院之前的状况的。在中医院五楼的玻璃窗前,我牵着他的手,叫他看看外面飘扬着的红旗。他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呆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见到他的神情那么的疲累,我就只好又把他扶回病房里,他如释重负的躺下,慢慢把自己的身子蜷起。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就走了。几天之后,老婆打来电话说她爸爸出院了。这个消息同样令我感到吃惊。岳父回到家里,据说头两天状况还不错,不但能自己走路,还能够像以前那样拿起扫帚扫地。但是突然有一天,他又摔了一跤,以至于再次卧床不起并大小便失禁意识模糊。大家决定在11日再把他送进医院,但岳父还是没能挺得过去。

我在县城接了老婆和舅母子。舅子和姨姐也在乐山往仁寿的车上。另有一个侄子也已经从视高出发。大家都匆匆往那个家赶。在文宫场,我们接到通知,需要买些烟,茶,还要兑换很多的零钱。等做完了这些事,老婆突然对我说,她感觉到自己的爸爸并没有去世,买这些东西的时候就跟以前给爸爸买零食的感觉一样。我很沉重的看了她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回到宝丰寺,原本空旷的生产队的晒场里已经停了两辆小汽车和几部电动车。岳父家门口的公路边集聚了一群男女。我们提着东西,神情严肃地从他们中间很快地走过去。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不知道回去之后应该做些什么,更担心自己做错事犯下什么大忌。但是,当我们到家之后发现实际的情形远没有我所揣测的那样慌乱。岳父的弟弟和队里一个姓高的老把式已经把主要的事情安排得七七八八了。哀乐已经在放了,喇叭就架在这座新修的房子的屋檐口。专业的人士在有条不紊地搭建灵堂。岳父躺在堂屋中间的一方木板上,身上覆着一块白布,额上搭着几张老纸,他睡得很安详。老婆上了香烧了钱纸,走进屋里,见到自己的爸爸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突然咚的一声跪下去,一头伏在自己父亲的身边嚎啕大哭起来。她泣不成声,说自己再也没有爸爸了。我也一同跪着,老婆哭得那么伤心这让我也非常的揪心。后来一个亲戚进来了,我和她一起把老婆从地上架了起来,我注意到地上留了 一滩的眼泪。那个亲戚接着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我又慢慢的拍着老婆的肩膀,她的情绪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我们慢慢退出了堂屋。在堂屋的门口贴着一副挽联。上联是:生前邻里常来往,下联:死后沾亲来吊丧。经查,百度上并无此联。那可能就是民间杜撰,但是我却对它印象深刻。在有诸多亲友前来凭吊的 场合,这副挽联的内容似乎有点不合适,但似乎又非常合适。堂屋的门口依次是两根粗大的蜡烛,上香的香炉和跪拜的蒲团,旁边堆了一地的钱纸香蜡,最外面是灵堂的气拱门,把电一插上,鼓风机就呜呜地往气囊里吹气,一个方形的门楣就立了起来。颜色是那种佛身的金色,上面又有一副对联,上联:金童前引路 下联:玉女伴西行。很明显这是一副有出处的对联,是给逝者祈福送行的意思。

现场有四个法师在做他们的工作。眼下,他们还穿着凡人的服装,正在从箱子里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放在布置好了的供桌上面。其中一个年龄大点的,脸上长了双狡黠的眼睛,他站在那里四处张望并大声问询:“哪个是主事的?”。有人回答说主事的还没有回来,他“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看来法师里面他是主事的。而主持后勤工作的是那位高姓的老把式。他手里捏着一个水杯,指挥着前来的乡邻。哪家需要来人帮忙,哪家需要借出来什么东西都在他的运筹当中。在他的安排下,有三个妇女已经在厨房里开始着手准备当晚一干人等的饭食。由于事情来得突然,家里没有那么多吃的东西。我们就立刻赶到高家场去买菜。下午的高家卖菜的市场已经收摊了。我们在路边一个零卖的小摊上几乎买完了她所有的小菜,然后在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一些调料,茶叶,米和水等,装了满满的一车。回到宝丰寺的时候,我发现家门口的公路上停着一辆三轮车,一个穿着工装的男人正在从车上往地下卸东西,是矿泉水,啤酒,毛巾之类的东西。回到家后,发现大门背后已经堆起了不少的瓶瓶罐罐和箱子。我当时心里想,这些是谁叫送来的呢?舅子和姨姐已经回来了。他们同岳母一起好像在和那个老法师落实一些事情,老婆就走过去,我也跟了过去,听听是在商量什么事情。舅子在问她的妈:“四千二,做不做道场娃?”。岳母低着头,不说话,舅母子和老婆也没有说话。这时姨姐开腔了,说父亲辛苦了一辈子:“还是做个道场嘛。”岳母这时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姨姐一眼,这事情这样就算敲定了。我在一旁听他们说,自己也慢慢把事情的脉络梳理了出来。岳父去世后,有人负责穿老衣,并把他从床上抬到堂屋中间,做这些事情的人红包已经分别给了。然后就是搭设灵堂供来人祭拜,灵堂的费用是一千五。灵房子的费用是四百五,这个只能由女儿买。岳父要在家停灵两天,期间会做道场念家祭之类的法事,费用是四千二。法事的过程中,各后人要准备不少的红包,叫做“花花钱”以尽孝道。两天之后的凌晨三点,将要送岳父去殡仪馆火化,连同买骨灰盒以及红包,费用一共三千九。另外送出家门的几公里要鸣炮,费用是一千,红包若干。火化回来后送骨灰入土,开路六百,封山门的时候红包若干。流水席四顿,计划十二桌,每桌一千三。所有来帮忙的人红包若干,这个给主事后勤的那个高松统一发放,他自己也有一份。另外,所有来吃了饭的小孩子也要给红包若干。最后就是那个主动送货上门的超市所有的费用,这个数目不会小,要最后才能确定。在流程和费用这些问题都明朗了之后,作为家人,我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变得简单了。有客人来,我们要招呼,客人上香祭拜,需派人跪礼。岳父大人灵前的香火需时时留意,万不可间断(这点我是认同的)。其间,我还要负责记录所有前来吊念的亲朋,以及他们礼金的数目。我只是记个数目,钱都归到舅母子那里,她负责统一的收支。

晚饭之后,今天来帮忙的人慢慢的就走了。高松对其中的几个人又分别交代了些事情,又和岳母说了一些话,然后也捏着杯子走了。那几个法师下午就已经布置好了他们的台子回家去了。院坝里安静了下来,只有岳父灵前的佛音在屋檐下飘荡。一杆人等走到灵堂前,默默地在那里烧纸上香。晚上虽然很冷了,但是天上却升起了月亮,月光照着这所大院子的四角的墙。

按照规矩,这几个晚上是要守灵的。我并不清楚守灵这事有些什么具体的讲究。老婆娘家的一个舅舅傍晚临走时对她说,几姊妹没必要都在那耗着,轮流守守就行。于是就有人对我说叫我去睡,因为明天还要开车。但稍微想了一下,这个家里的床铺都不够,几个女的把床铺都占完了。我和舅子就在灵堂旁的廊檐下展开一条凉椅上靠了一宿,其间还时不时的要直起身子来看看是不是应该往香炉里添上几炷香了。早晨五点过,有人已经起床在灶房里开始弄早饭了,我才安心的睡了一会儿。

天亮了。今天没有什么重大的安排。我去城北社区开了岳父的死亡证明。其他留在家里的人就应酬客人。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根据随礼的人数情况最终把明天中午开始的坝坝宴确定为十二桌,同时,来吃饭的小娃娃有二十个左右(每个小孩子需要封一个红包)。然后,老婆,舅母子和姨姐开始装自己的红包,明天要做道场,据说是需要很多的红包的。老婆的红包分别设十二块,八块,五块,一块四个档次,一块的最多,其它多一点的红包分配到相应的场合和时机使用。这些红包分别会装进衣服的上下左右等口袋里。老婆大概装了三百多块钱的红包。舅母子的则要多些,大概七八百。据说这是因为他们是正孝,对于这种说法,舅母子倒是欣然接受。每个人封的红包都是自己个人出钱,不计入总支出的。今晚还是没有客人留宿,我们依旧用昨天晚上的方式又过了一夜。

第二天,也就是十月十二日,就要开始做“道场”了。这个“道场”到底包括哪些项目我一无所知。上午九点过,院坝里已经集聚了不少的人,他们围成了一个半圆。年长的那个法师看了看时间,庄严地敲响了挂在长条凳上的锣,哐啷一声再通过高音喇叭扩散出来,估计两三里之内都能听到。一众孝子孝孙披麻戴孝聚在院坝的一角,听到法师在喊“孝子孝孙就位了哈”,大家就像小学生一样向法师那边疑惑地走过去。法师安排我们依次站好。舅子舅母子前排,姨姐,老婆,我,二排。三排是孙子一辈的。再后面还有几个至亲,都是戴了孝帕的,然而我却从未见过,更不知该如何称呼。法师然后说:“你们照着做就行了”。我们就很肃穆地立着,或者很恭敬的作揖。时常需要跪下,或者跪下再作揖。反复几次之后,还不等前面的法师弯腰,大家都已经知道该鞠躬作揖了,因为法师做法的台词极具韵律和节奏。同时,主持法师的肢体动作也带着某种魅惑。他穿了件金黄的道袍,背对着我们站在神龛前,左手里拿着一块类似惊堂木之类的东西,每到重点便啪的一声拍响桌子。老法师的右手则十分的灵巧,他用中指在碗里蘸了些神水,与拇指尖轻轻黏合,做兰花指样,然后手臂缓缓往外舒展,极致越过头顶,黏合的两指便轻轻一弹,把三两滴神水弹向空气中。我注意到,在一个法师主持法事时,是由其他几位法师现场吟诵的台词并辅以器乐,都是真人现场版。这可能就是“道场”真正的技术含量所在。很明显,这几个法师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他们一边配着音一边还可以熟练地刷手机。这个上午,法师们还带着我们对着煮饭的灶和打水的井鞠了躬作了揖,当然中间也安排我们休息了一下,大概十分钟的样子,给上学时课间休息差不多。法师们也利用这个时间喝喝水上上厕所。整个上午的法事中,我能够听懂的字句一直都是那么几句,比如“玉章老大人”,比如“三甲地名高家镇石青村”,还有就是一串孝子孝孙的名字,都是用唱腔念出来的,听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这几个法师也是轮流上阵主持,可能是各有所长的原因。他们分别穿金色,红色,青色,绿色的道袍,不知道这些不同颜色的袍子里有些什么讲究。

吃过午饭,下午的重头戏就是念家祭。做家祭要很长的时间,而且我们都得跪在灵前。我们被允许可以用一些钱纸垫着膝盖来跪。主持家祭的是一个胖子法师,他先要求我们封了九十块钱的红包置于岳父灵前,这个是无法质疑的。法师坐在椅子上,他得面前桌子上,左边放着一本写着祭文的册子,右边放着他的手机。他用一种很神奇的强调念着祭文。他使用不同的发声部位,比如口腔,腮帮,鼻腔,运用各种发声技巧,制造出了各种各样的情绪相对应的音质效果。不得不说这又是一门技术。姨姐听着听着简直哭得稀里哗啦,老婆也流了些泪。但是我却一直在嘲笑这种内容和形式完全背离的滑稽的调调。法师用极其悲惨的发音讲述了岳父大人这一生的命运。比如十分悲惨的在修黑龙潭的工地上做饭,十分悲惨的由一个烧饭的农民变成蔬菜大队的工人,十分悲惨的在岗位上工作,后又十分悲惨的去国营酿造厂担任领导,工作期间十分悲惨地把馒头等零食拿回家给老婆孩子吃等等等等。我以为,父辈过世之后,后人应该做的是缅怀,是正确地去理解,感受和接纳,而不是一味地去定调一个“惨”字,这是不客观的。而且,如果一位老人如果去世之后真的只能让人觉得一个“惨”的话,那肯定是后人的不孝。因此,我跪在那里,心里其实是在想着我所知道的岳父的一生。他是一个平凡的人,也算是一个比较幸运的人。他年轻时没有受太大的苦,但是他晚年也没有享到多少的福。他为子女的前程操了很多心,但时代让他的操心多化为泡影。面对逝者,缅怀,感恩,更好的活下去,我觉得这才是祭奠的意义。跪在灵前,问心无愧就行。

做完了家祭,接下来要做的这个法事是法师们最喜欢的。因为这其实是一个大肆索取红包的项目。几个法师吹着唢呐敲着锣,张牙舞爪在院坝里穿行,弄得满天尘土。阵势看起来像八卦。等他们跳完了,孝子孝孙便入场,跟在他们身后,走走停停。停就是要停下来索要红包,就是所谓的“花花钱”。我等众人把所有准备好的红包都给完了,直到翻出了空空的衣袋,法师们才宽宏大量地饶过我们,说“都是姓高的就不紧倒整了”。好像大家还应该感激一下似的。晚饭之后还做了一场法事,主题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依旧是跟着跪,立,拱手,作揖。好在时间不是很长,大概半个小时法师就宣布“今天就到此为止”,可他接着又对我们说“明天凌晨一点钟所有的孝子孝孙要灵前就位”。之前我知道的是凌晨三点就要送岳父的遗体去殡仪馆火化,现在又叫一点就要到位。法师告诉我们,到时要做一个“起灵”仪式,而且叫我们还要准备一些红包。大家只有不停的点头。法师安排好明天的事情后,突然问道“今晚我们睡哪哟!”舅子忙不迭地把他们带进里屋,这法师是千万怠慢不得的。

二零一九年十一月十三号,农历十月十七是岳父出殡的日子。凌晨三点,在法师做完起灵仪式之后,四位老者抬着岳父的遗体把他送进了前来接引的灵车。我和舅子,姨姐坐灵车前往殡仪馆。灵车的前面是一辆放电子炮的车,它只从宝丰寺开到文宫镇,然后停在那等灵车返回。(因为这种电子炮是被禁止的,怕被查,不敢上大路了)。灵车的后面还跟着四辆送行的车。灵车上一直低声循环播放着军乐风格的《血染的风采》。这音乐听起来怪怪的,既不高亢也不悲伤,反而有种出奇的平静。凌晨四点左右,车队到达于丞。这里山峦起伏,风高夜黑。火化的事情早已经安排好,所有的费用,连同需要给殡仪馆夜班人员的红包都一并交给了前来接送的灵车司机手里。我们能够做的就是等火化完后取回骨灰并拿到火化证。火化证是人生最后一证,有了它才能顺利办理遗产继承过户以及丧葬抚恤金的领取。我们最后瞻仰了一下遗容,然后岳父的遗体就被推进了火化车间。大门咚的一声关掉了。不一会儿,里面响起隆隆的声音。我知道,在那里,一个身体正在涅槃,一个灵魂或在重生。我抬头望着寒冷的夜空,一缕轻烟随风而去了。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岳父生命的巅峰就是担任国营酿造厂厂长。但是随着社会的变革,他所热爱的厂子垮了解散了,甚至于因为工作他还得罪了不少的人,至今都还在嫉恨他。他的工作有意义吗?他努力为儿女谋更好的吃穿和前程,换来的是以怨报德和不懂珍惜,这样的付出让人唏嘘。他的晚年因身体和智力的原因基本就放弃了做一个父亲和丈夫的尊严。岳父的一生是幸运的,也是悲凉的 。金钱是人活下去的物质基础。但“幸福三要素”恐怕应该是健康的身体,贴心的伴侣和有爱心的子女吧。

早晨六点左右,火化完毕。七点左右回到宝丰寺。八点之前,骨灰安葬完毕。岳父的坟前燃起一堆熊熊的钱纸,霍霍的响。一个生命已经化做一堆尘土回到大自然的怀里。我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听到岳父临终的只字片语,我希望知道他的期望,我希望他走时没有遗憾,平静安详。早饭八点准时开了。开饭之前,院子里所有与丧事有关的设施已经被拆除,看不出什么痕迹了。中午还有一顿饭,十二点开饭。午饭之后,所有的客人都一一散去,做饭的厨子也很麻利地收拾完他们的东西。超市的老板也准时来结清了所有账目,并搬走了剩余没用到的东西。院子里立刻就空空荡荡下来。只有堂屋未干透的水泥墙上贴着一张法师留下的纸,上面写着逝者的“百期”“周年”等日子。晚上八点左右,我们离开宝丰寺回到自己的家里。我虽然心里诸多感慨,但因为累,晚上睡得还很踏实。只是老婆说她自己恶梦连连,在那大声呐喊我的名字。她开始了没有自己父亲的日子难免忧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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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田园梦

哥哥中年时光,艰苦的日子也熬出了头,可是,嫂子却久病不治。一双儿女都在城里,哥哥便一个人在家。看似孤寂的生活,哥哥却过出别样滋味来。

儿女及孙辈劝他进城,他有很多理由加以推脱,像是对老家情有独钟,怎么也不肯离开。

八十年代末,村里从外地调拨了一批银杏树苗。种植银杏树是农民致富的一件好事。哥哥对此表现得欣欣然。他不仅自己带头栽种,而且还极力地鼓动邻居们一同栽种。

银杏树苗下地后,哥哥像伺候小孩子似地百般呵护。施肥,除草,防治病虫害及防旱排涝,其火候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哥哥的银杏树比邻居们长得葳蕤挺拔,仅几个月的时间就比邻居们高出了一大截。与邻居相比,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像是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因此,他就三天两头地去邻居的地里,教他们如何施肥,如何去苗,如何防治病虫害。

银杏树苗长大了,就要将小苗卖掉,留取大苗在地里继续生长。有一次我探家,邻居们正在地里挖树苗。老张见了我激动地说:“当时村里要求种白果树(银杏树),俺怎么也想不通,认为刚能吃饱饭就瞎折腾。是你家大表叔(哥哥)反复劝俺说,种树比种粮食效益好。当时俺就听他的了。现在看来,种树收入少说也比种庄稼多两三倍,俺听他真是听对了。”他拿着一颗大拇指粗细的树苗,接着说:“二表叔,你看看,你看看,这一棵树能卖五六块钱呢,这是以前不敢想的事啊。”邻居柳二嫂说:“你家大兄弟真是个好人,当时俺树苗遭了虫害俺也不懂,是他拿着自家的农药帮助俺治了虫。给他钱,他怎么都不要。俺就觉得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村上的人对婚丧嫁娶很讲究。因哥哥是读过书的人,有事的人家都愿意找他帮忙。时间久了,连村子外面的亲戚朋友也找上门来,哥哥总是有求必应。

婚丧嫁娶的事头绪繁多,操作起来非常麻烦,每一件事常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无论是农闲还是农忙,给当事人家问事,哥哥都是一丝不苟。有时为了起草一个碑文,或是撰写一篇悼词,他常常苦思闵想地夜不能寐。就是这样,他也从不拿主人家一分钱的酬劳,倒是面不辞人的原因,常要给有事的人家奉上礼金。

有人说哥哥给人家问事,搭了时间还要花钱,这不公平。因而就劝哥哥少管这些出力不讨好的闲事。哥哥笑着说:“邻里百舍的,谁家没有个需要帮忙的地方?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事,没必要放在心上。”

哥哥喜欢家常菜的制作,也每天都用家常菜下饭。他的家常菜主要包括萝卜豆,老咸菜,辣疙瘩(大头菜)丝和萝卜干。

我回到家,他都要给我带一些家常菜。曾经有一次,我想吃辣疙瘩丝,就让老婆试着做,她费了很多工序,可是没有哥哥做的味道好。

每当在哥哥家吃饭的时候,他都要摆上淋了香油的家常菜,另外再加上两个烧菜。因他很少吃荤菜,我就劝他多吃点。他说:“现在提倡清淡饮食,肉类的东西还是尽量少吃的好。”我说:“清淡饮食也要与营养膳食结合。年龄大的人,又从事体力劳动,营养跟不上可不行啊。现在,时代不同了,餐桌上的菜肴一天天丰富起来,吃菜讲营养,讲健康。家常菜只能作为一种调味品,人们早已不把它作为主要菜肴食用了。”他说:“过去想吃家常菜还吃不起呢。人要知足,能节俭的,就要尽量不去浪费。你说那些一边肉山酒海、脑满肠肥,一边又挖空心思地去降脂减肥的人,能算做幸福吗?”说话间,他夹起的一块菜不慎掉到了地上,他忙伸手捡起,跑到外面用清水冲洗干净,随后就放到了自己的嘴里。看着他的身影,我不禁一阵心酸。

有一次我回家见到了堂哥。当提起哥哥的时候,他说:“大哥太辛苦了,不仅自己种地、承包鱼塘,而且还帮你种地,还三天两头地给庄亲庄邻们料理婚丧嫁娶的事,整天忙的脚不沾地。他只想着别人,就没想到自己。你看看,他吃的是家常菜,穿的是黄球鞋,睡的是木板床。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省吃俭用。”

我说:“哥哥手里并不缺钱,他有种地、养鱼、银杏树和农保的收入,儿女们有稳定的工作也不用他操心。他只是节俭惯了,适应不了现在的消费习惯。”

哥哥拿出了儿子孝敬他的两瓶好酒,和堂哥几人边饮边聊。当聊起进城的时候,哥哥有些激动。他说:“我知道城里有优越的居住环境和医疗条件,还能享受含饴弄孙的快乐。但是,村里的家是根,是不可以轻易离开的啊。试想想,如果都走了,从大的层面来说,谁来参与美丽乡村建设?从小处来说,家里的人情来往谁来应付?左邻右舍家里有了事,能装作看不见吗?欠人家的情要补,要知道感恩。逢年过节在外面的人回家,连个聚集在一起说话的地方都没有,这算什么事啊!再说,家里没人了,九泉之下的亲人们,他们不觉得更寂寞吗?”

哥哥厮守老家,躬耕田园,是他的生活选择。那里,有他的劳作与愉悦,有他的追求与梦想。那一方乡情滋润的土地,承载着他的精神寄托。

写完这些文字,书房外,一庭斑驳的月辉洒落下来。家乡的那些流年过往,也许就蕴藏着哥哥陶然的诗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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