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言

岁月变迁，容颜改变，心也随之变化。从前期盼的，此时再无所盼，从前忽略的，现在至真至纯，无可替代。可能是经历和认识，综合了人的思绪，经过否定之否定以后，沉淀下来的都是自以为的精髓。

生日年年有，感受各不同，曾经的一碗鸡蛋猪油面，被自己嫌弃很多年。心里总在想父母会不会送别的礼物，或者，问问我自己最喜欢什么。理所当然的认为，生日这天，就是要满足自己的愿望，否则就是不愉快。

而如今，不再像以往那样，想起要过生日了，就莫名兴奋，忘记它已成常事。也不再想着在生日这天，要满足自己的某个愿望，理智终于战胜了欲望。现在看来，这一天与其他每一天一样平凡，实际上，并不存在自己往日眼里的光环。

寒冬腊月里，有太阳的早晨特别冷，被窝格外令人眷恋。睡梦里，听见有人进家门的声音，疑惑着询问，原来是父亲。我急忙爬起来，稍作整理，出去殷勤的招呼着，以化解我懒惰的尴尬。

客厅里的父亲，手提蛋糕，微笑的脸早已被一路风霜懂得通红，喝醉了似的，看着心里很难过。没等我说话，父亲开口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怕我忘了，就过来看看，热闹热闹，果然合了他的想像，我还没吃早饭。

当过了掰着手指数日子的年龄，我真的忘了关注日子。可能是人越大，越怕时间的仓促，不想增加心里负担，干脆忘了的好。我笑了笑，强调自己大了，不注重这个，父亲没必要出门那么早，恐怕冻感冒了。

父亲褪去脖子上的围巾，理了理头发，我看见白发在我面前炫耀着。眼里看得真切，心却一再否定，我的父亲应该还很年轻，不可能是接近七十的老人。时间跑得再怎么快，也不可能在几个不经意里，催老了一个人。

时间真的在飞逝了，风景依旧，人却不同，这都是真事。弹指间，我不再是那个吵着要生日礼物的少年，父亲也不再是那个成熟的中年人。他成了脊背稍弯，两鬓斑白的老人，看起来还那么弱不禁风，让人心疼。

无论多大，在父母眼里，孩子永远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父母总是放心不下。看得出，父亲提前就做好了准备，而我还是满不在乎。

怀念那时，母亲在还，我们都得听她的，家人生日，再忙也要在一起聚聚。母亲走后，我们也就没了仪式感，都在各自的世界里过着各自的生活，以忙碌的名义取消聚会。

今天，我想为父亲做点什么，想来想去，决定给他做顿饭，再带他出去走走。父亲高兴得像个孩子，说了很多的话，有用没用的，翻来覆去的，说个不停。

我静静的听着，没有提醒，也不忍心打断。让他说吧，也许平日里，没人会有耐心听他说，他积攒了很久的话，再不说，会发霉的。

饭后，我跟父亲在曾经住过的地方转转。一路上，父亲还是不停的说，不停的笑，时不时还唱一段。我静静的跟在他身后，静静的听他说，听他唱，那感觉，跟小时候一个样。

曾经，生日这天，总想被人记起，总想有人祝福。现在，生日这天，只要父亲笑了，就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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